“不论如何,我们可以知道,水有三种状态。铁已经有固态和液态,而水银有液态和气态……”
吕渭已经给整迷糊了,不是在讨论性善性恶吗?怎么跑去扯这些内容?
朱铭还在继续讲课:“说了许多,我们可以得出结论,水之就下,并非水性。连水性都不是,更不可能拿来比人性。水往低处流,是各种液体的共性。水性是什么呢?是可以凝结为冰,是可蒸腾为水汽。家父做了温度计,将水凝结为冰的温度称为凝结点,将水沸腾为水汽的温度称为沸点……”
吕渭实在忍不住了,打断道:“阁下在学堂里讲这些,到底有什么用?”
朱铭说道:“百姓日用即为道,蒸馒头不就是这个道理吗?人人都晓得怎样蒸馒头,却知其然而不知其所以然。我等士子,难道也要浑浑噩噩,不去发现探析其中道理?再说水结为冰,古代浇水筑冰墙的战例还少吗?若是前线大将,带着一个温度计上战场,又得知水的凝固点,便可晓得何时能够浇水筑城!”
吕渭还想再说什么,却又不知从哪里入手。
朱铭说道:“我借给阁下几本书,若是想要论战,先把我的书看完再说。哪里写得不对,尽管指出来!”
吕渭是不怎么合群的,偏向于实干派,平时连个通信好友也无,对京城发生的事情知之甚少。
邸报内容非常简略,如果不多方了解,就算看了也搞不清楚。
比如朱铭编管桂州,只会这样写:承务郎、知汉源县事朱铭,除名勒停,编管桂州。以妄议朝政故。
到底发生了什么,地方官员怎么知道?
举荐吕渭做广西常平使之人,是他的同乡,还带着点亲戚关系。只提醒吕渭来了桂州,要多多看管朱铭,防备此人横生事端,却根本不把事情给讲明白。
朱铭拿出《道用策》、《大学章句疏义》和《中庸章句疏义》,吕渭倒是知道前两本书,邸报里明明白白给禁了。
他可以立即奏报朝廷,说朱铭在桂州传播禁书。
但吕渭却愈发好奇,书里倒是写着什么?
让随从抱着书离开,吕渭边走边读《大学》。很快他就发现,这本书注解得很好,只个别地方“曲解”经义,怎么也不该被禁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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