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道说话带着西语口音,这种口音在蜀中、汉中、陕西、河东、金州、福建很常见,甄五臣勉强能够听懂,但需要连蒙带猜的。
甄五臣只是习惯性的口花花,他胸口受了伤呢,哪里会真的非礼医生?
女道拆开纱布,用烈酒稍微擦拭,随即说道:“没什么大碍,几天时间就能愈合。”
说着拿出陶罐,用竹片刮出药膏,轻轻涂抹在伤口处。
动作很温柔,让甄五臣想起死去的母亲,他有些后悔刚才出言不逊了。
第一次医治的时候,他发烧迷迷糊糊的,并没有什么直观感受。现在清醒过来,总算体会到女医生的好处,不似男医生那般粗手粗脚。
药还没换完,女尼领着个军官过来,伤兵营的负责人也跟来。
对照床位信息,军官问道:“甄五臣是吧?”
“俺是甄五臣。”甄五臣说。
军官说道:“口头调戏医护念在是初犯,记大过一次。若你刚才敢动手动脚,就算初犯也得打军棍!记住了,若敢再犯,轻则降职,重则被踢出军队!”
甄五臣张张嘴欲言又止,扭头看向隔壁床,那家伙正幸灾乐祸呢。
从周围伤兵的反应来看,并非刻意打压自己,而是这里的规矩便如此。
不多时,军官、女道和女尼都走远了,甄五臣开始打量这里的情况。
他之前一直发烧呈半昏迷状态,醒来之后只随便看了几眼。
这里应该是寺庙的大殿,佛陀菩萨的神像还在,各处都打扫得干干净净。
环境让人很舒服,比常胜军的伤兵营好上百倍。
“二哥,这回你立下大功,怕是能赏二十亩地吧?”
“不晓得,应该差不远。你也不错,至少五亩八亩。”
“唉,可惜袁兄弟没了。他那浑家要是听到消息,不晓得要哭好久,小儿子还没满周岁呢。”
“能有啥法?元帅待俺们好,俺们给元帅卖命,死了也就死了。至少在元帅手下当兵,不怕家人没着落,抚恤加赏田,够袁兄弟全家吃喝不愁了。”
“俺弟却还没讨媳妇,岁数也差不多了。他说也想来当兵,俺爹拦着不让。”
“俺兄弟却是娶了个流民寡妇,还带着个半大小子。莫要嫌弃是寡妇,可真会疼男人,家里操持得也好,比俺那婆娘手脚麻利得多。”
“怕不是把伱兄弟当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