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要舍弃表象?登基这种大事,应当表里合一才能完美。他支持搞禅让,并非什么舍本逐末,而是本末全都要!
朱铭笑了笑没有立即反驳。
胡安国继续说:“礼,国之干也。敬,礼之舆也。不敬则礼不行,礼不行则上下昏,何以长世?”
这是在引用《左传》,说礼(包括国家制度)是国家的主干,而敬则是通往礼的车马。正心诚意固然重要,繁文缛节也必须遵守,如果不守礼制,就缺一个做事标准,全国上下就要乱套。
朱铭猛地来一句:“殷因于夏礼,所损益,可知也……其或继周者,虽百世,可知也。孔子这段话,我却更看重‘所损益’三个字。”
商礼是修改夏礼而制定的,周礼是修改商礼而制定的,礼的形式不断改变,但礼的内涵万世不变。
朱铭的意思是说,大家都盯着“不变”,但他却关注于“改变”。
胡安国心中一惊,不只是他,很多官员都开始惴惴不安。
朱铭根本就不是在跟大家商量,而是在发表宣言:老子要改规矩了!
改的可不仅是天命转移的规矩,肯定还有很多别的规矩。
什么祖宗之法不可废?
孔子的“所损益”三个字,就为变法派提供了弹药。守住礼法的内涵不变即可,剩下的具体表现形式,可以随着时代变化而改进。
精神内涵不可变,是礼之本、礼之常。
繁文缛节可以变,是礼之末、礼之变。
这符合儒家经义。
朱铭说道:“天命,是我父子匡乱世、济百姓,以天人感应而自行流转。与那赵宋何干?让赵桓禅位,难道不像是乞讨得来?也不能说乞讨,更像逼着他交出宝物,就活像是从他手里抢来的。如果要敬天告民,登极大典就足够了,何必画蛇添足行禅让之礼?”
朱铭盯着胡安国说:“你且说说三代以下,哪个皇帝禅让是自愿的?强逼旧君禅让,还三请三辞,这有半点敬的意思吗?非但不敬,还欺天愚民!你自认为知晓礼之本末,实则在舍本逐末!”
“不敢!”
胡安国连忙低头否认,他知道朱铭在诡辩,但诡辩得也有些蛮横道理。而且以现在两人的身份,有些事情不能乱说,朱铭必定能够赢得辩论。
众人看向朱国祥,想听听这位什么反应。
可惜没有任何反应,朱国祥笑呵呵坐在上面,如同一尊泥塑的弥勒佛。
赵宋旧臣俱皆骇然,原来真正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