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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此时,吏案那边发来公文:金州左都押衙向存庄,超期为吏,理当出职。念在其办公多年,颇有功劳,知州荐举其做官,立即去职归家,听候上级批复。
向存庄感觉天都塌了,他自视资历深厚,州衙又多心腹,没有快速服软,还想跟知州掰掰手腕呢。
谁知稀里糊涂就被罢职,这特么跟谁说理去?
向存庄只能把怒火发在范准身上:“你这厮忘恩负义,要不是俺提拔栽培,你能做州衙的一等吏?俺视你为腹心,你却在背后捅刀子!”
范准微笑道:“向都押……哦,是向兄。向兄可不能这样说,俺昨晚去见太守,可是为向兄美言一番呢。俺说向兄劳苦功高,左都押便做了七年,都超期两年了,理当谋个官身。太守深以为然,力荐向兄做官,向兄就回家等着美差吧。吏员做官,可不容易,或许得等三五年才行。”
“腌臜鸟人,俺弄死你!”向存庄怒急攻心,抄起砚台就砸出去。
距离实在太近,范准避之不及,额头被砸得鲜血长流。
“血……”
范准摸了一下,随即捂着额头怒吼:“将这厮拖出去!”
却说衙前吏那边,身为皂吏之首的左知客梅堪,正在被刑案吏员押着打板子。他贪赃罪成立,不但被打屁股,还要罚款五十贯。
一通板子打完,梅堪一瘸一拐,被手下搀扶过来,咬牙切齿道:“范准小儿,你告俺的刁状,这笔账老子记下了!”
刚刚包扎好额头的范准,听闻此言只能苦笑,升职的兴奋劲儿瞬间消失大半。
那位太守,真能折腾属吏啊,他今后干啥都有仇人盯着。
郭文仲和王甲,则欢天喜地来上班。
前者做了州衙吏员的二把手,后者做了州衙皂吏的二把手。对他们来说,这已经是一飞冲天了。
而且有太守罩着,就连各自的一把手,都得给他们几分面子。
秘书长吴懋站得老远,全程旁观那些闹剧。
这怂货暗自感慨,对知州的手段佩服之至。忽然觉得没啥可怕的,知州连胥吏都治得服服帖帖,对付奸党又有什么困难?
通判李道冲到任一年多,至今还没把通判厅的胥吏给理顺呢。那些胥吏表面听话,却各种阳奉阴违,同时借着通判的政令捞取好处。
“我得学着点。”吴懋嘀咕道。
同时,吴懋也想清楚了。
朱铭父子圣眷正隆,朱铭又有过人手段,假以时日必定登阁拜相。自己只要跟着朱铭,就算一时被贬,今后也能鸡犬升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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