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金州市易务属于非法私设机构,理应取缔。金州商贾,可提前归还贷款和利息,且利息按月计算,今年剩余月份的利息不用支付。愿意提前还款者,去州衙那边交钱,所得钱财充入州衙库房。
第二,金州市易务的吏员,全部遣散,不得再招惹是非。市易务的牙人(官方中介,也予以遣散,不得再插手商业活动,不得再干扰市场强买强卖。违者法办!
戴承嗣跟商贾们商议说:“金州各行会,当为太守献万民伞!”
献万民伞只是其一,各商业行会,可以趁机达成共识。今后大家同进同退,就算朱太守离开金州,官府想要重设市易务,行首们也该联合起来抵制。
抵制的依据,便是朱铭今天贴出的告示!
李道冲终于带着通判厅的吏员,急匆匆赶到现场。
但是,他不知该去大牢要回自己的亲随,还是阻止州衙的吏员查封市易务。万一闹起来,自己又闹输了,哪还能剩下半点颜面?
这位朱太守不讲道理……不对,是太讲道理了。所作之事,皆有法律依据,拿着鸡毛当令箭,完全不给通判留面子。
李道冲身为通判,既不占理,也缺威望,就连吏员都听知州的,他现在拿什么跟朱铭斗?
左思右想,李道冲骑马前往司理院,咆哮着索要自己的亲随。
司理院立即放人,但那些亲随,都被打了一通板子。虽然没有性命之危,却够躺十天半个月的,谁让他们胆敢堵塞州衙?
录事参军宋宁跟李道冲搅得太深,想要改换门庭已经晚了,他私下跑来商议:“李大判,不能坐以待毙啊,姓朱的才来金州一个多月,已经搞出恁多麻烦事。谁知道他接下来还要作甚?”
李道冲急躁道:“俺又能怎样?他是太守,他才是主官。官大一级压死人,更何况他还是朝官知州!”
宋宁说道:“大判赶紧给蔡相写信吧,将这姓朱的早日调走,否则金州就要官不聊生了。”
“已经写信了,还前后写了两封,送到京城总得要时间。”李道冲焦头烂额。
宋宁左思右想,出了个馊主意:“他查封市易务,遣散许多吏员。又发公文,勒令各县取缔私栏(非法收费站,还要遣散许多吏员。这些吏员没了生计,岂非怨恨丛生?便让他们去州衙闹事!”
“闹有什么用?”李道冲说,“姓朱的手腕强硬,闹一个他抓一个,他还会怕那些被遣散的小吏?”
宋宁说道:“不管有用无用,闹了再说,总得给他找点麻烦。”
李道冲也无法可想,只得同意此事。
蛤蟆不咬人,总能恶心人,那些被裁撤的小吏就是癞蛤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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