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容也不敢露,本名也不敢说,旧日身份,更是遮掩的严实。你我尚且如此,又如何能强求那些小民为国尽忠?”
刘淮说不出话。
“这世道,原本就没有谁欠谁的。死在凶屠刀下的那二十万将士,又该骂谁去?骂我父亲吧?”
“陛下已是为国流尽了最后一滴血,您怎可……”
阳玄策伸手打断他:“求仁得仁,如此而已。”
“好,好。”刘淮有些心灰意冷,但缓了一阵后,还是从储物匣取出一块金色圆石和一卷古老兽皮来。
“这是我从宫里带出来的。您要学哪部?”
兽皮上记录着以血写成的文字,历经无数岁月,那血色殷红如初。只晃过一眼这血色文字,就有发自灵魂深处的战栗,叫人能够深觉其中恐怖与强大。
这自便是灭情绝欲血魔功。
然而阳玄策只扫过一眼,便不再看,只将目光落在那金色圆石之上。
忽的笑了:“大日金焰决,往日哪有我沾的份?”
阳氏秘传的大日金焰决,历代只传太子。当初阳玄极也是学了此功之后,才被视为无可争议的阳庭储君。
习得此功,即承阳氏宗庙者。
然而如今的阳氏宗庙,已经在大军开进之前,就被照衡城的老百姓们“自发”捣毁,又如何承之?祭祀也寻不着地方!
之所以明眼人都不信服这个“自发”的说法,乃是因为彼时正是“救民镇抚”黄以行在衡阳郡奔走劝降的时候。毁弃阳氏宗庙,而不至于等到齐军动手。自是他的一桩“功绩”。
然而阳国已灭,万马齐喑。齐国方面更是不会对此说什么,只有乐见其成。
刘淮静静等待他的决定。
但阳玄策只是摇了摇头,连那金色圆石也不再看。
“父王之能,胜我百倍。他做不到的事情,我更做不到。”
作为阳氏血脉,学了大日金焰决,便是承继了责任。
他自忖若与父王阳建德易位而处,最多也就是对百姓宽仁一些,或能得民心一些。但要想在齐国注视下延续社稷,绝无可能。
更别说此时社稷已崩灭,要想重建宗庙,倒不如指望阳氏列祖列宗死而复生来得简单。
令他意外的是,刘淮只说道:“陛下说了,他不会要求你做什么。只一件,他让老奴把这物件送给你。”
一枚盘龙玉佩就那么放在桌上。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