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面,无论抬头还是低头,都绕不过去。
房间里其实有窗,能从里间看到戎冲外间,能够投射阳光,能够感受行进过程里的风。从外间看进来,却只看得到铁壁。
曹皆独坐于案前,却是并没有忙什么军务,手里捧着一卷书在读。
这种军阵杀器内部,是恨不得每一寸空间都利用到的。是以哪怕是伐夏主帅停驻的房间,也并不宽敞。
甚至于都没有一点拓展空间的阵纹应用,因为在此处镌刻的阵纹,要更服务于整座戎冲。
戎冲者,为战争而生!
在曹皆对面的位置,面貌年轻得过分的钦天监监正靠窗而坐,在行驶中的戎冲里,静静看着天空。
星图道袍垂落,如梦影一般。
“监正可算到了什么?”曹皆随口问了一句。
许是有些乏了,顺手把书放下,倒扣在书案上。
书封显现出来,书名为《大夏方志》
这部记录大夏地理风物的书,他早已读得烂熟,这会儿的闲翻,更多是为了捕捉战争灵感。
夏国绝不是现在很多齐人所认为的“弹指可灭”的对手。
偏偏这种认知大范围存在。
且一定会左右他曹皆的风评。
完全可以料想得到,此次伐夏之战只要稍有阻碍,朝野间一定会有人跳出来骂他曹皆不行……
当然,这并不是他现在会考虑的事情。
而他随口问的问题,也并不指望得到什么回答。因为齐夏大战一起,双方国势纠缠,天机混乱。此时涉及齐夏的一切,早非人力所能测算——
除非那“人力”强过齐夏之和,但那又怎么可能?
“算尽苍生,不能算战。测度鬼神,不能测国。”此卦师至理也。
哪怕是大齐钦天监的掌管者、星占之术的大宗师,命运之河里占据卦师主流的存在,也不可能针对这场齐夏大战,卦算出什么来。
“我只是在看云。”阮泅道。
曹皆摇头苦笑。
看来这“镇军军师”的职务,阮泅只打算履行“镇军”二字。
当然,阮泅若真要对军略指手画脚,他的态度也不是如此了。
这张略带苦色的所谓“小媳妇面”,在军务上却是冷硬如铁的。
“传讯通道的隔绝,您多费心。”曹皆最后如是道。
谈及正事,阮泅倒是收了散漫,很正式地道:“三个时辰前就已经击破了夏国的主传讯通道,明天正午之前,能够彻底锁死夏国境内的超凡传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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