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绒不知他怎么了, 忽然恶狠狠地说要杀人,反正他从来便是这样,无论高兴还是不高兴, 他有时不露声色, 有时又根本懒得隐藏。
她正出神,黑衣少年松开她,坐直身体审视她的神情, 又皱了一下眉。
她竟然不说话。
她是不是真的在犹豫
折竹越想越生气, 也不知他不在禁宫的这两月里, 那贺星锦对簌簌献了多少殷勤。
只这么短暂一瞬,他心中便在猜来猜去。
于他而言, 杀人容易, 算计人也容易, 只是他年少,尚不明白什么是关心则乱, 要猜中她关于另一个男子的心事, 却是一件极难的事。
“簌簌,人不可以三心两意。”
他有点烦恼。
什么三心两意。
如此直白的一句话令商绒红了脸,她连忙反驳“我没有。”
秋风吹着院子里那棵老槐的枝叶簌簌而动, 一片浓荫在地面轻微摇曳, 明净的光线碎成斑驳的影子,落在商绒的肩上。
她躲开少年直白而热烈的视线,目光触及自己被他包扎了厚重细布的手掌, 她满耳是那片被日光照得粼粼发亮的凝碧枝叶随风颤动的声音,半晌,她道“折竹是这世上待我最好的人。”
叶子吹落了,
落在少年的发上。
他的眼睛乌黑又清亮, 隐约映出她的轮廓。
商绒的目光落在他乌黑的发髻间,那根银簪在日光底下闪烁银光,她的脸颊还有些烫,却压不住心中的欢喜“你好像真的很喜欢。”
“什么”
少年回过神,却不防她忽然伸手触摸他的发髻,又听她亲口吐露“喜欢”两字,他的眼睫动一下。
“你日日都戴着。”
商绒说。
原来,她在说银簪。
折竹反应过来。
两盏茶的工夫,姜缨带着两人回来,每人手中都提了一个食盒,色香味俱全的酒菜取出来便摆满一桌。
折竹将几坛子酒都给了姜缨他们,不该饮酒的时候,他绝不会沾一滴。
“拂柳与你是相识的吗我听她唤你小十七。”
商绒捏着筷子才吃一块烧鹅肉,想起此前在凌云阁服侍她,昨日又随她到星罗观的那名女道士。
“她是栉风楼的第四。”
折竹并不隐瞒。
“可你不是离开栉风楼了吗”
“嗯,”
折竹颔首,夹了一筷子红烧肉给她,又说,“栉风楼的人都是会为了钱而拼命的,她更如>>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