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烫得指腹一痛,她狼狈地缩回手,站起来又撞到了桌腿。
膝盖痛得厉害,她却也顾不上,忙要找布巾来,却听墙根处一声重咳,她回头,正见那道士皱着脸,就要睁眼。
她一摸自己的脸,当下一慌,也顾不得瓦罐了,拿起来桌上的面具,快步掀开青纱帘子冲了进去。
“折竹”
她还没到床边去便急忙唤他。
竹床上的少年早在鱼汤煮沸时便已经清醒,此时他睁开眼睛,看她慌慌张张地跑来,又听见帘子外的动静,他便知那道士醒了。
坐起身来,折竹从一旁的布袋子里取出来一只木盒,简短道“坐过来。”
商绒立即在床沿坐下,看他从盒子里取出来一张全新的面具,她就乖乖地仰起脸,等着他。
道士梦石才清醒过来便是好一阵头晕目眩,他晃了晃脑袋,勉强睁起眼睛,这才发觉自己竟然身在一个全然陌生的地方。
他十分警觉地撑着墙壁,踉跄地站起身来,还未仔细打量这间屋子便听到一道极年轻的声音“醒了”
那一把嗓音清泠又悦耳。
梦石抬起一双眼睛,透过那拂动摇曳的青纱帘子,隐约瞧见两道身影。
“你们是谁”
梦石捂着自己的胸口,才发觉自己身上不知为何沾了不少湿润的泥土。
“救你命的人。”
少年似乎仍有几分未消散干净的睡意,声音听着慵懒。
“我梦石不过是一落魄道士”梦石这话才说出口,又想起前日狱卒同他说过的话,他又停顿一下,随即凄然一笑,“不,如今只怕连道士也不是了。”
他再度抬首,“不知我这样的人对于公子来说,又有什么价值竟能令你费此周章将我从死牢劫出来”
“道长广结善缘,想必即便不是我,也会有旁人救你。”折竹一边说着,一边用指腹轻轻地在商绒的鬓边一点点按压着面具的边缘。
他的气息如此相近,商绒听见他这句话,不由睁起眼睛看他,可当他对上她的目光,她又飞快地垂下眼睛去。
“旁人哪有什么旁人,”梦石不知里头的境况,他只听少年这一句话便摇头,看向窗外的天色,“若不是公子,只怕今日便是我的死期。”
而折竹听见他这句话便知祁玉松并未事先知会他什么,他甚至不知祁玉松想救他。
他不紧不慢地替商绒粘面具,隐隐扬唇,道,“我之所以救你,其实是因我与容州知州祁玉松有些旧怨。”
与知州祁玉松有旧怨
梦石一愣。
“我将你救出,便是他祁玉松的失职,如此一来,孙家的那位晋远都转运使哪会轻易放过他,你说是不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