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少年的脸半遮于一片暗淡的阴影里。
“你既已经猜出了这答案,又何必再来问我”
苗青榕手肘撑在扶手上,她歪着身子倚靠着软枕“十七,你已十六岁了,我也没必要瞒你些什么,我识得他时,他还是天机山的妙善,还未断了臂膀,也还没有将你这没人要的坏种捡去养。”
“你不知他为何断了臂,也不知他为何要隐居神溪山”折竹不动声色地审视苗青榕。
“他的事,又岂会件件都说与我知道”苗青榕好似被什么刺痛,她坐直身来,柳眉一竖,“我又是他什么人”
妙善,曾是侠济天下的妙善,那时苗青榕还不是在血雨腥风中杀伐果断的栉风楼主,她尚在她父亲的庇佑下,做一个十几岁的天真少女。
栉风楼树敌太多,但她那时她因父亲将她一直束在楼中不许她出去,便与父亲赌气,不肯勤练武功。
她没见过太多世面,一朝得以偷跑出楼,便很快被人捉了,幸而得一年轻道士所救。
后来再遇,她又被人骗光了钱财,在小破庙里挨饿受冻。
那年轻道士给了她一个馒头,又请她吃了一碗阳春面,她少年情窦初开,便一意孤行地跟在他身边三年。
可他始终,看不到她的心意。
再后来栉风楼生变,她不再是当初的自己,他亦非曾经的妙善。
“楼主既什么都不知道,那我便只好自己去寻个究竟了。”
折竹的嗓音冷冽如泉,打断了她恍惚的神思。
“十七,”
苗青榕敏锐地察觉出他话中的几分深意,“你难道忘了你师父的遗言么玉京,你绝不能去。”
“楼主应知,若非是为他报仇,我绝不会活到今日。”
少年嗓音冷静。
十四年前妙善自玉京重伤而归,回天乏术,却始终不肯透露他为何人所伤,又为何事所累。
苗青榕如何不知,若非是她执意相救,这少年三年前狠狠割在腕上的那一道伤口,便能将他的血流尽。
是她与他说,他还有师仇未报。
那时这少年空有一身卓绝的内力,却囿于无法感知疼痛的奇症,他之所以会答应她入栉风楼,便是要在她楼中的血池里一遍又一遍地让自己数清人身上有多少块骨头,又有多少的命脉。
“吃官饭的要借我栉风楼来查你,那个不知是从哪儿钻出来的辛章也要我栉风楼来寻你和你身上的东西,我将你关在澜生阁便是不想听你这样一番话,可你,倒是倔得很。”
苗青榕一手撑着案角站起身来。
“楼主这是何必”
折竹轻笑,“你本没有善心,当初救我,不就是为了今日”
苗青榕定定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