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中央纹有奇异花纹的祭台缓慢地旋转、下沉,最终露出一条足以让三人并行的通道来,“当年一同前来永安的弟子中有精通机关偃甲之道的,我们共同改造了这座城市,令一些人得以在地底下幸存……虽然可能和你们想象的不太一样。”
楚夭看着那木工精巧的甬道,沉重的情绪也难掩好奇,道:“不是说红日会腐蚀一切,包括土地吗?”
“的确如此。”从三人的角度望过去,只能看见男子微点的后头颅,“但神州有灵,只要人不背弃土地,土地便不会背弃它的子民。”
“方才说到哪了?哦,我们到了永安。”缓了好一会儿后,男子的语调又恢复了云淡风轻,“那一路上,我们几乎把我们所能想象的最坏的情况都想了一遍。因为死去的人太多,一路又不停地清剿魔物,我们并没有发现队伍中少了一个人的踪影。或许有人发现了,但在问询中却得知他为了拯救自己的子民而冲入了大火之中,又或是已经被诅咒化为了腐水……死去的人太多了,所以从头到尾,我们都不曾怀疑。”
“又或者应该说,我们没想过,人心会坏到这种境地。”
那一路行来的见闻对于任何人而言都是一种心灵的磨损,痛心于生灵涂炭的仙门弟子没意识到那是一个针对他们的局。带着满腔悲愤的修士们杀入了永安,却目眦欲裂地发现永安帝都出现了玉霖沦陷前的征兆,四处溢散的魔气与猖狂肆虐的妖魔,一切都如惨剧再现。
“如果你已经经历过一遍,那当你再遇到相似的境况时,你会怀疑其中另有蹊跷吗?”男子问道,“玉霖沦陷已确定是外道所为,城中的魔物也是外道放出的邪祟,那都是你的眼前所见。而当你这一路杀过来、再看见‘魔物’时,被愤怒主宰的神智还会在拔剑时感到犹豫吗?”
宋从心听到这里,心里顿生不详的预感:“……不会。”
“是啊,不会。”男子颔首肯定,他步履蹒跚,每迈出一步都走得极为吃力,他们顺着台阶往下走去,甬道漫长而又蜿蜒,仿佛直通地心。
不知走了多久,男子带着她们登上了一处形似升降梯的石板机关,确认所有人都站稳后,他启动了机关内部的符文。
“那么,外道,怎样才算是外道呢?身体异变的是外道?思想臣服的是外道?”男子淡声道:“变成怪物的人是外道吗?披着人皮的怪物是外道吗?踏着尸山血海冲过污染,身体化为泥泞、灵魂已被恐惧扭曲,却还执着地想要拯救自己王的百姓,是外道吗?”
“想要拯救自己的子民、不顾他们躯体与灵魂已然异变,依旧以国运庇佑其残魂与神智的王,也算是外道吗?”
那真的是一出十分荒谬的戏剧。明明所有人都如此努力,甚至不惜点燃自己,但最终,故事依旧如宿命般滑向了悲哀的结局。
杀入永安城的仙门弟子看见围困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