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午时分。
法租界白赛仲路二十一号,伯特利医院白赛仲路分院。
何欢身着一身病号服,坐在病房区外面的长椅上看报纸。
不远处有一个小小的花坛,微风吹拂,花儿随风轻轻摇动。
远处的枪炮声依稀传来,何欢皱了皱眉头,轻轻叹息一声,国事维艰!
忽然,他感觉到脖颈后面传来了热乎乎的气息。
何欢猛然回头,就看到一个毛头孩子也被他吓了一跳,怯怯的后腿了半步。
“小家伙,你识字吗?”何欢问道。
半大小子摇摇头,随之又点点头。
何欢笑了,“要不要我读给你听?”
“我识字。”毛头孩子挺起胸膛,骄傲的说道。
“识字啊,我不信。”何欢摇摇头。
……
此时此刻,病房走廊里,戴着金丝边眼镜、文质彬彬的汪康年站在窗边,透过打开的百叶窗,正看向这边。
“何主任就一点也不急?还有闲心逗孩子。”丁乃非压低声音说了句。
距离党务调查处上海站方面接到命令、开始秘密查缉浙南红色将领罗涛,已经过去了好些天了。
却一直没有什么进展。
党务调查处上海站的行动股、情报部门,还有外围力量,几乎将法租界、公共租界的大医院、重要的私人诊所排查了八成,都依然没有能够捕捉到罗涛的踪迹。
汪康年急的嘴角都起了燎泡。
而这位杭州站的政治处何主任,却一点也不着急,慢悠悠的,按照他自己的步骤来行事。
上海站这边的同僚,很多人都对此颇有微词,认为何欢徒有虚名。
汪康年则不这么看。
“闭嘴。”汪康年瞪了丁乃非一眼,轻声说,他摇了摇头,“你不懂。”
对于这位党务调查处杭城站的政治处主任,汪康年早有耳闻,这位极有能力,据说颇受薛应甑先生的欣赏。
他看不透这个何主任。
最重要的是,他嗅到了同类的气息:
阴险,狡猾。
……
“真的不错,还有呢,还认识那些字?”何欢笑着,频频点头夸奖。
“这个字,念‘反’。”毛头小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