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倒霉。”
李长安从一个剁椒鱼头下面钻出来,瞧着身上红里透亮的油污,满脸的晦气。
刚才他眼看就要得手,只是钥匙串上钥匙太多,一时间没有挑过来。想不到就这么一耽搁,就只能眼睁睁看着煮熟的鸭子飞走了。
他没好气扯下块鱼皮塞进嘴里,手脚并用翻出藏身的塑料食盒,贴着桌腿一路滑下去。
但没走两步。
“唉。”
道士脚步一顿,无奈摇摇头,转过身来。
但见幽深的黑暗中,一个模糊而庞大的轮廓上,嵌着两轮绿色的眼珠。
紧接着。
伴随着索索的声响。
那庞然大物一点点脱出黑暗,一点点浮现于眼前。
绿光褪去,一双漆黑的眼睛里全是狡诈、残忍与贪婪;灰白相间的毛发凌乱怒张;又长又粗的尾巴托曳于身后,仿若蓄势待发的毒蟒;一张巨吻中,一对白森森的利齿就像两块铁铲……好吧,这就是一只大老鼠。
“香吧?”
道士抬手闻了自己一下。
嗯,厨师用料很正宗。
“我自己闻了都想咬一口。”
道士笑了笑,脚尖一垫一挑,旁边一根牙签飞入手中。
他扎紧马步,耍了个枪花,冲那大老鼠一招手。
“来。” …………
李大头把抛过来钥匙串接住,别在腰后。
他偷偷抹了把发麻的面皮,小声骂了一句,这才重新坐下。
他们一共四个人,躲在大厅最深处的角落,围着一张点着四根蜡烛的小桌坐下。
这时。
他对面那人才讲到:
“……小李猛地往上一看,只看到厕所门上扒着一个披头散发的脑袋,一双红通通的眼珠子直直地盯着他!”
说完,这人低下头,挨着烛光看向李大头,然而慢慢咧开嘴。
“呼。”
吹灭了蜡烛。
如上可见,他们四个躲在角落里,实际上在玩儿一个讲鬼故事的游戏。其规则无非是讲一个鬼故事吹灭一根蜡烛,如果讲完了没吹灭蜡烛,或者中途打断,就会招致灾祸云云。此类游戏多是东瀛百物语的改版。
照理说,这种游戏同黑社会的角色实在不搭。而实际上,这几人对鬼故事没什么特别的嗜好,也不会觉得十分有趣儿,至少比不上旁边打牌的有趣。
但如果身边有人特别怕鬼,还特别爱逞强。
哎!
那讲鬼故事就十分百分的有趣儿啦。
“到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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