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他莫名地想要于李长安倾述。
比如接下来,他要讲述的。
“除了死人和活人,你知道现场还有什么么?”
“什么?”
“黄儿。”他加了一句,“刘卫东养的那条大黄狗。”
“他在呀。”
“对。”
袁啸川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浑然没注意道士口中的是感慨,而非疑惑。
“就在这一堆烂肉里面,那条黄狗浑身是血,正把头埋在洪岱海的肚子里。即便门被撞开,我们闯了进来,它还在不慌不忙地啃食洪岱海的内脏!”
“当时我们都吓傻咯,一时间没想起采取措施……”
说到这儿,他顿了顿,目光里满是迷离。
“那条狗就突然冲出窗户,跳下去摔死咯。”
“后头法医拿去解刨,发现它肚子里全是人的内脏。”
讲到这里,袁啸川的情绪就松弛下来许多,语气也轻快起来。
“本来案子还要查下去,毕竟还有很多疑点。比如,虽然从尸检的结果看,这些人全是黄狗咬死的,但那黄狗为什么突然发疯攻击人?为什么没杀那些‘小姐’?酒里面的mí yào又是谁下的?这些通通不清楚。但上面突然要求停止调查,也就找了个合理的解释向外公布了。”
一口气说完,袁啸川拿起一串烤腰子,但迟疑了一下,又放回去,重新拿了一串豆干。
还没下嘴,就听得道士追问。
“然后呢?”
“然后红茅就垮了,我在綦水也待不下去了,干脆就辞职了。”
李长安一点不给面子。
“我是问那条狗。”
老袁翻了个白眼。
“我想老刘生不见人死不见尸,邹萍一个人埋起孤零零的。我就把黄狗的尸体要回来,托殡仪馆烧成骨灰,洒在了邹萍墓前,将就做个伴。”
他嘴上如此说着,但眼前却浮现出最为困扰他的一幕。
说来可笑,他总是觉得黄犬跳楼前,有意无意看了他一眼,那眼睛里所包含着的,绝不是一只动物会有的东西。
“你说老刘他会不会是……”
“什么?”
“没得啥子。”
他摇了摇脑袋,终究觉得太过无稽,耻于出口。他喝下一大杯冰啤酒,舒爽地打了个酒嗝。
一抬头,却瞧见道士将一杯啤酒浇在地上。
“你干嘛?”
“祭奠吧。”
“哪个?”
“黄犬。”
袁啸川楞了一下,笑骂道:
“多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