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急救后也就勉强将头发的水吸干了,没机会洗头,身上擦了外伤药,背上还喷了活血化瘀喷剂。
成分复杂,味道难闻自是不必说。
又思及今天撩开衣服时,身上那些鲜红渗血的伤痕,不知道会不会留疤。
还有斑驳的手臂……
她一时心头发闷发苦,没有说话,想到那些,突然对此刻的接触感到抗拒。
“你好好睡一觉。”程越生察觉她没说话,紧了紧手臂。
随后有一下没一下地抚摸她后腰,有安抚意味。
顾迎清听着自他胸腔里传来的心跳,沉稳有力,盖过了她脑中自己的脉搏和心跳声,闭上眼,还真的慢慢睡着了。
程越生昨夜几乎没合眼,就在她醒之前眯着了一阵,那时都已经快中午。
等身上的人传来均匀的呼吸,他闭上眼也准备睡会儿。
睡着没多久他开始做梦,有点在重复找人过程的意思,但兜兜转转就是没结果,要么走错路,要么车速上不去。
好不容易到了海边,把顾迎清抱上岸,做了数组心肺复苏和人工呼吸,她就是没丁点反应。他看着安静躺在地上,双眼紧闭的人,漆黑中,只有她的脸是白的,并且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逐渐干瘪枯萎。
秦宗诚说:“别救了,早就没心跳呼吸了,肋骨都按断了。”
程越生猛地惊醒过来,盯着天花板,深吸了一口气。
他缓了两秒,低头看去,人还完完整整躺在身前,他心下一松,又不放心地抬手去试她的鼻息。
顾迎清现在睡眠极浅,他轻微一动她就转醒,缓缓睁开眼,怔怔看向他,神情惘然。
人还在状况外。
外面在刮风下雨,大颗的雨珠被风吹着砸在玻璃上,风劲够足,撼动着窗户微震,发出低闷的声响。
顾迎清脸色顿时因为血液倒流而惨白,她惊悸不安地问:“这是怎么了?窗子怎么在震?”
程越生听了听窗户那边极小声的动静,说:“在吹风而已。”
顾迎清屏息着。
感觉身子在往下沉,四面八方都在晃动一般,晃得她眩晕。
不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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