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嬷嬷走后,云柳扶着玉君坐上马车。
“姑娘,你是怎么认得那些布的?竟然连人丝和交织都分得清。”
“我在乡下听人说过,也就记下了。”
“想必姑娘的家乡一定有很多隐士高人吧?不仅能学到医,还能学到识布,若有机会,奴婢真想去姑娘的家乡看看。”
“好啊。”
云柳满脸期待,又十分解气的说:“刚才姑娘是没看到,那江嬷嬷的脸都气绿了,她怎么也想不到一家小布行里竟然会有彩锦。不过那匹彩锦要一万两,大奶奶要是知道了,一定会生气的。”
玉君蹙眉:“大奶奶为什么要生气?不是她自己说的,今日随便我挑吗?我听了她的话,她应该说我乖才对,气我做什么?”
她一副轻松的样子,像是完全没有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
云柳却心中捏汗:“姑娘才来府上,还不知道大奶奶的脾性。”
“我要知她的脾性做什么?我只知道今天买了这么多布,等回府我就让裁缝给你量尺寸,做衣裳。”末了,玉君又添了句,“做十套。”
“奴婢有衣裳,那些布还是留着给姑娘自己吧,等入春了,刚好做几身春衫。”
“春衫不急,等开春了咱们再来
挑布,到时候多挑几匹。”玉君说得开心。
云柳却忧心忡忡。
虽然方才买布时很解气,但那一万两花得太冒险了。
只怕得罪大奶奶,姑娘往后的日子不会好过。
云柳心思沉重,也没有心情逛街,问:“姑娘,我们现在去哪?”
“东街。”
她想看看那棵腊梅树。
不知道几十年过去了,它还在不在?
大雪城下,积雪未化。
马车一路往东街去,玉君闻到街上的肉包子味有些发馋,才想起早饭还没吃,便让云柳下去买了几个肉包子。
“回府我就去找大奶奶要月例银子,到时候我带你吃肉。”玉君捧着肉包子跟云柳说。
那肉包子味道不错,她连吃了两个。
到了东街,景象已和她四十年前的朗州不同了。
这里酒肆茶楼,商铺遍地。
那棵腊梅树也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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