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南一带的官吏向宫里进贡之后,总会悄悄将特意存下来的贡茶送给他,比进贡给皇宫的也丝毫不差。
但今年他所喝的茶叶,却并非官吏孝敬,而是时荔派人送来的。上午宫里刚得到贡茶,下午就送到了他府里,比那些进贡的官吏还要快。
那时袁持之看着装贡茶的青瓷罐,鬼使神差地拒绝了官吏的孝敬,不仅拒绝了贡茶,也拒绝了他们随贡茶一并送来的银票。
他和那些官吏打了几年交道,之前对方试探许多,今年胸有成竹,以为他一定会收下银票,没想到被拒绝,吓了个半死。
为什么拒绝呢?
从很早的时候开始,袁持之想要的就不仅仅是功成名就。像谢老那样先天下之忧而忧着实伟大,但他并不想委屈自己。
至高无上的权力,他要;富甲一方的财富,他也要。
他为自己谋划好了未来几十年,这条路却不知什么时候开始,走偏了。
上好的茶,从热到温,从温到凉。
袁持之一口未饮,俊美的眉眼间沁着一股郁结,像浓夜中化不开的雾气。
“傀儡……”
低语着重复了白日里时荔口中说出的词,袁持之只觉得莫名愤怒。
他想一个听话的傀儡,还要管她是男是女吗?
真是可笑至极!
已经很久没会这么生气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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