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威做的这些事,张之极都看得清楚,原以为朱威过来之后会直接杀人,可是没想到,朱威放过了俞咨皋,也不亲手杀胡大彪,这让张之极很是不解。
等到胡大彪带人跑远了,张之极才上前:“先生…你…”
朱威回头笑道:“你在想我为何不杀他们?”
被戳破心思的张之极也不反驳,点了点头道:“对,这般放过,是否不太能够…表明先生的态度?”
朱威摇头:“错了…我不杀他们,才能表明态度,之极,你说我若是以雷霆手段将他们全杀了,他人会如何想?得罪过我的人,必然会诚惶诚恐,你要知道,人在绝望的时候,会做出许多不经过大脑思考的事情,而没有得罪过我的人,或者说我可以争取过来的人,他们又会觉得我做事不留情面,聪明人不会选择这样的合作伙伴,风险太大。”
张之极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先生考虑的是,学生深受教诲。”
朱威又是摇头:“又错了,我刚刚说的都是场面话。”
张之极又不懂了:“这…那真实原因呢?”
“俞咨皋是俞大酋俞都督的儿子,俞都督于国有功,于民有德,怎能随意处置这样的英雄后代?俞咨皋说白了,就是现在大明除了勋贵在外其他武将的代表,他好好活着,其他人才能安心,他若是死了,其他人可就不好过了。现在的大明,还不能太乱。”
朱威看向山海关方向,哪里还有胡大彪的身影?
“至于胡大彪…也是一样的道理,于国有功,对我…也算有恩,没有他,新军不会这么快成规模,没有他…那群乱糟糟的云贵川汉子,不可能变成今日这副模样,还有最重要的一点,他…也算是有底线,虽说将辽东数城让给了女真,但是他在两月之内将十多万百姓全都安置了。”
“你也知道,打起仗来总会有防备不到的地方,也总会有百姓损伤,他这样做反而让百姓损伤降到了最低,就凭这个…他就可以选择自己的死法,这是他应得的。”
“归根结底啊,胡大彪和俞咨皋一样,他们都无法做到孑然一身,他们背负的东西太多了,很多时候他们做的事并非是自己想做的,俞咨皋若是有机会,他不会选择做将军,胡大彪若是有机会,他只想做一个纯粹的武将,冲锋陷阵就好,而政治…太脏了,他们不过都是被裹挟着往前走的可怜人罢了。”
张之极听了之后,还没反应过来呢,身后就有一声嚎哭传来,转头一看,一大把年纪的俞咨皋像个孩子似的,跪在地上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