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患望着怔住的孙原:“这法子,需在人事不省时方能施展,施法者也需有通明境界的能为,方才能将自己的修为安全转入另外一人的体内。”
孙原心中霍然一动,他自入药神谷起,便知道自己是不能练武的,直到三年前李怡萱被送到药神谷,他方才从送她前来的剑者口中知道,他体内早已藏了当世罕见的浑厚真元,也正是那剑者留下的《紫龙剑典》,才让孙原有了如今的武学修为。
“也就是说,孙原这一身修为,是一位通明境界的绝顶高手换来的?”
“是,亦不是。”
云患依旧背对着他,道:“此中关窍,修者并不尽知。”
孙原不语,只是觉得眼前这位修者,所知道的事情已经足以令他解开许多迷惑。
“公子此来是机缘,云患也该和公子讲讲这几日来的事情。”
孙原眼神一变,面色有些清冷:“孙原还以为白马寺是出尘之地,想不到竟然也与朝中势力所有牵连。”
云患笑着摇头,不以为意:“白马寺是白马寺,大汉的白马寺。云患,也只是梦缘塔的修心僧。”
“自公子离开药神谷,短短三日,宫中、太学,已遍布公子之名声,想来谁都该知道,魏郡太守公子青羽的背后是当今天子。”
“所以,你也是陛下的人?”孙原盯着他,心中暗暗吃惊。从药神谷到清凉殿,从赵空、刘和到王越、马日磾,再到袁滂、康巨,最后到眼前的云患,自己所走的每一步,都在那位天子的布局之中。
而这位云患修者,竟仿佛知道所有来龙去脉!
他眼神一变,神情已是冷了几分,低声道:“刘和和执金吾袁公都不知道的事情,敢问修者是如何知晓这一切的?”
“当局者迷,旁观者清。”云患声音平静,孙原看不见他面容,却听得出他话音中的清淡——白马寺八十年来佛法武功第一的修者,果然有一双慧眼。
孙原反问:“修佛的人,也会牵扯这红尘俗事么?”
“本是世外人,可绝杀和鬼影出没在帝都,云患理当责无旁贷。”
连复道血案都知道,孙原愈发觉得眼前之人深不可测,他足不出梦缘塔,为何知道如此多的消息?难道这梦缘塔……竟是比大汉皇宫更可怕的所在?
他冷笑一声:“孙原若是能在世外,绝不入这红尘。”
云患身形一晃,却未曾料到孙原说出这样一句话来。
“孙原不过是药神谷一闲人,本就不愿入这红尘。”孙原淡淡道,“如修者所见,世事泱泱,我不愿将这一切背负在身上。我若背了这一切,谁又来替我背负我心中种种思量?”
云患笑道:“公子青羽,清心寡欲,华而不虚,称得上‘清华’二字。”
琉璃灯映着月白僧袍,他背对孙原,悄然问道:
“只是,既知是劫,为何还来?”
夜风入塔,吹彻一楼佛龛,八角灯影晃动,形同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