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一个儒生已是一身是水,再顾不得许多,猛地趴在船面上,一手死死扒住船身,一手抄入河水中拉住同伴,另外一个儒生亦是趴倒,死死将他拖住,三人合力,电光火石间便是将落水儒生紧紧拉住!
浪头一落,艄公一俯身,一手撑篙,一手入水,将那儒生生生从河水中一把拖了出来!
一前一后不过瞬息之间,岸上众人瞧得冷汗连连,直到远远望见小舟靠岸,一行人有惊无险上了岸,方才各自缓了一口气,又等几时,待得小舟返回,便有十几个儒生自告奋勇上了小舟。
看着五只小船来来回回,不觉已是过去了两个时辰,风渡津这边已是少了七八十人,虽然有几个人先后落水,却是有惊无险,不过湿了衣裳或是失了包裹衣服,并无性命之危。
荀攸看着天际,霞色渐生,不禁冲孙原道:“天色渐晚,不如请公子和两位姑娘先过去?”
“不急。”孙原摇头,“等你们先过去。”
荀攸望着他,心思百转。孙原、管宁、郭嘉无一例外,都选择等待,其中似乎有些蹊跷。
五只小舟往来如飞,终于再度靠岸,便只落得孙原等寥寥数人了。那边儒生已经到齐,一个不落,当下便由邴原与王烈带着,三五成群往北而去,直出了一里开外方才坐下休息,有的已去捡拾柴火准备生火了。
此时,天色已晚,暮色渐生,月已出山。
“这几位公子,请登舟罢。”
老艄公咧着一口黄牙,冲几人笑呵呵。
孙原点头,扶着林紫夜率先下船,几步登上了竹筏。心然紧随其后,三人同登一船。
竹筏就有一半浸湿在水中,冰冷湿润,心然解开外袍大氅——当初那件白氅已经被林紫夜给了袁府仆人,这件乃是昨日卢植见众人衣衫单薄时所赠,乃是一件红狐皮制成的冬衣。叠一叠竟被心然放在了脏兮兮的竹筏上,扶着林紫夜一同坐了上去。
那艄公看了一眼这般暴餮天物的举动,微微摇头:“年轻人啊,这物件在平时足够贫苦人家不愁吃喝一年了,怎么能这般糟践。”
那紫衣公子身上散发着淡淡暖意,却是一身单薄,望着身畔两位美如天仙的女子,淡淡道:“若是紫夜在这大河上出了什么差错,便是广厦万间、良田千顷又能如何?”
那艄公咧开嘴:“这袍子你们若是不要了,就送给我罢。家里穷……”
管宁怀抱古琴,与郭嘉各登一舟,看着荀攸脸色难看,不禁笑问:“公达可是不擅乘船?可愿与宁共乘一舟?”
荀攸眉头舒展,他当真是不善于乘船,听了管宁言语,便上了舟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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