瀚望着他,眼中已泛起了一道渴望的精光。
他见过张角的剑,见过天机神相许劭的剑,见过山中老人李意的剑,也见过名震天下的倚天剑,也见过单手敌杀皇的孙青羽,唯独不曾见过这佛门白马寺的佛法之剑。
他见过云患的背影,也知道,今日的他已变了心态、换了模样。
云患不曾等他回礼,或许是知道他不会回礼,又微微侧身冲着孙原躬身致意:“孙公子,久见了。”
一句“久见了”,便已抵过万语千言。
他步出梦缘塔,只有一个缘由,便是他已窥破了关窍、打破了樊篱、挣脱了桎梏。
紫衣公子敛了眉眼,望着身后不远处的那个素衣女子,又回头望着云患,缓缓开口问道:
“修者……”
他不曾问完,便看见云患摇了摇头。
“公子想问什么,我知;公子看不破什么,我知;公子为何看不破,我亦知。”
“只是,云患一介修者,听的是禅,修的是心。”
他叹了口气,望着孙原,悠悠道:“这关窍,帮不了,说不破。”
这世间便是牢笼,想脱离这牢笼,又谈何容易?
王瀚受困于剑道,张角无奈于天道,便是这奇绝于武林、力抗于天道的绝代人物何尝不是画地为牢?何尝不是自锁于塔?
云患在梦缘塔,跪在佛前二十年,听钟响二十年,参禅冥想二十年,看着供奉在桌上的圣物二十年。
这二十年,弹指一须臾。当王瀚一人一剑杀入梦缘塔,连败十八位佛家顶尖高手、扬长而去之后,云患望着梦缘塔三个大字,终于悟了。
听禅二十年,只为这一悟。
梦缘塔不染凡尘、不沾俗气、不碰风流,断人欲、禁痴念、弃执着,已是一个梦,身在红尘中,岂能丝毫不沾染这人间气氛?
王瀚来时梦破,王瀚走时梦醒,尘缘已来,拦不住,禁不了,故而梦醒便是梦圆,梦缘即是梦圆。
所以云患出了塔,带走了他跪拜了二十年的佛门圣物。
王瀚眸眼如剑,杀伐凌厉,他冲着那长发披肩的修者轻声一笑,问:“当日你不曾战我,今日缘何到此?”
眼光转向孙原:“救他?”
转向孙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