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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崔烈,是崔寔的从兄、崔骃的嫡孙,是当代崔家之主。
最重要的,他比从弟崔寔小二十岁。
“威考(崔烈字)气度不亚子真(崔寔字)。”
张温不得不佩服崔烈,崔家三百年,可谓无一是平常之辈。
“烈不才,岂能比子真从弟。”
崔寔已亡故十四年,当年绝代风华今已不再。岁月催人老,饶是崔烈年纪,也到了四十不惑之年。
“请。”
崔烈再度举羽觞,张温还敬,两人连饮三觞。
“温前去处理事务了。”
张温奉揖,崔烈拱手还礼:“烈自当为兄挡一挡这殿上的问询。”
两人皆是大汉一等一的人物,支撑危局的栋梁,对时下的局势皆是心中有数。无论皇宫中出现何等事情都未必会令两人慌乱。何况,今天是除夕之夜,帝都彻夜不眠,出了一些小小的差乱也是正常。
远远看着张温闲庭信步般走出大殿去,高坐的太尉杨赐微微侧了侧身,目光直送到殿外去。
莫非……陛下出了什么事?
正思虑间,猛然听得一声高喝:“屏歌舞!”
循声望去,正是太常种拂。
种拂一身正服,佩银印,挂三彩青绶进陛,转身高喝:“正衣冠——”
诸臣登时为之肃静,皆知已近子时,新年大典要开始了。
杨赐看了看对面,司空张济不知何时竟已端坐,全无适才醉酒之态,心中登时冷哼一声:“老狐狸……”
大典已开始,杨赐已无暇顾及光禄勋张温的缺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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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常侍赵忠的身影匆匆走进清凉殿。两侧的侍者无一敢拦,自从当年大将军窦武与太傅陈蕃伏诛之后,第一次见到赵常侍如此匆忙。
“陛下……”
赵忠低头进来,周身只觉得清凉殿中冷气森森,连趋了十步,便扑通一声跪倒在地面。
“赵忠……?”
天子仍然在棋盘前看着那局残棋,一动不动。这是夜色已深,身边多了火盆,劈啪作响,身上也加了一层厚厚的白色裘氅。
往常赵忠都是到天子身侧秉事,而这一次,竟然在远远之外便跪下了。
刘宏眉头皱起,赵忠久在宫中,早已经历风雨,此刻竟然失态若此,绝非寻常。远远望着赵忠,低低地问道:“何事夜秉?”
赵忠没有说话,甩了甩袍袖,身边的侍女登时鱼贯而出,径直把这清凉殿的门关了。
天子看着赵忠,老成的身躯竟然微微发抖起来,平静的手掌竟不觉间死死握住了大裘。
赵忠急趋十几步,直直奔到御榻前,重重地跪了下来,深深地拜伏下去:
“陛下,宫中惊变,复道卫士六百三十人,并朱雀门司马房巍、玄武门司>>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