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堂上的人,就如此见不得朕用人么?”
冰冷的声音透着锋芒,直直刺入心底,背后的冷汗瞬间浸湿衣衫,那是莫名的危险。
动物面临危险时,皆有本能。人也一样,何况是他们这些久在朝堂上、与士人明争暗斗了十几年的宦官。徐奉和封谞身体一晃,同时跪倒在地:“陛下多虑了。”
大殿里摆了几十个火盆,便是地面也烤得温暖,可是封谞和徐奉的手却比地面的石砖还要冷。很久很久,没有见天子这样冰冷了。天子喜欢十常侍,每个人都在天子小时候抱过他,他们是天子曾经以为的“亲人”,只是在这冰冷的宫殿里、朝堂里,天子永远是孤家寡人,没有亲人。
“多虑……”
天子喃喃自语着,突然笑了出来,一手撑着扶手,从座榻上缓缓站起了身,身影一个踉跄,险些摔下来。“陛下!”徐奉双手同时撑住天子的另一只手,双膝赶紧跟着离了地,托住了天子的身体。不同于封谞肥胖的身体,徐奉干瘦许多,动作也比他更迅捷几分。
天子稳了身形,袍袖甩了甩,两人知趣地缓缓后退。任由天子一人缓缓走下皇座,走到空旷地大殿中。他步履蹒跚,只是一步步走到大殿中央。这座宣室殿是天子寝宫,可是谁又能知道,这座天子寝宫,也曾领令这位大汉的天子惊恐过、害怕过。
“多虑么……”
低沉的声音在空挡的大殿内回响,徐奉与封谞迅速互视一眼,这位天子,越发让他们看不懂了。骤然间,天子大笑出声来:“哈哈哈……”
两位中常侍仿佛心中有什么被天子抓住了一般,同时身上打了个哆嗦。天子……愈发让人捉摸不透了。
天子止了笑声,他身前,是两幅巨型画作。
七年之前是熹平六年,天子突感良心发现,请着名画师江览将前太傅胡广与前车骑将军黄琼两位股肱之臣的遗像画出,悬挂于宣室殿之中,日常起居均能观贤臣遗像。并请一代文豪蔡邕为二公作赋,并挂于宣室殿中。
&n>>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