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生。”
她住了足,看向他,反问:“为何突然相对妾身说这般话?”
“无他。”他依旧是淡淡笑意,“不过是看不得你们这般辛苦罢了。”
她突然说不出话来,呆呆地看着二楼上隔窗相望的容颜。
孙原缓缓收回目光,拈起一块油饼吃了下去。
林紫夜看着他狼吞虎咽一般把饼子吃下去,不禁笑了笑:“这饼子是与众不同么?竟然吃得这般快。”
“只是觉得惊奇。”孙原挑了挑眉道:“管幼安藏了一瓮素油,也不知道他是怎么做的,便拿来用了,烤得恰到好处,倒也酥脆。”
“他不是还有个园子么?”林紫夜指了指屋子东北角,“养了一园子药草,还种了一片葱姜蒜,难为他这个青州儒宗了。”
孙原知道她所指的乃是听雪楼外东北角的一处药园,不过看着那园子时间不长,估摸着也不过半年光景,能养成这般,确实能看出管宁花了心思。
正说间,便听见门外太史慈的声音传来:“姑娘可曾醒了?方便打扰否?”
林紫夜看了一眼孙原,朗声道:“请进吧。”
门外太史慈知道孙原在内,却是踌躇了一会,方才推门进来。结果便是瞧见林紫夜披散着头发缩在被子里,连忙低了头,拱手道:“见过二位。”
“可是令堂醒了?”林紫夜也不回礼,径直反问道,“神态如何?”
“姑娘说的是。”太史慈垂着头,也不敢抬起来,连忙道:“家母已经醒了,看神情已是好了许多,说是要出去走动走动。”
林紫夜看了一眼外头,答道:“春雨寒冷,让令堂不必出去了,屋内走动走动,加半碗的食量,等到雨过天晴,多晒晒太阳就好。”
“慈晓得了。”太史慈又低了低头,“多谢姑娘。”说完,便头也不回,径直出去了。
林紫夜望着空荡荡的门口,摇头道:“这世间的人都被那些俗礼拘禁着,当真是无趣。”
孙原拿着粥碗的手猛地顿住,他眼前的一碗清粥突然仿佛千钧之重,竟令他有几分拿捏不住了。
冷不防林紫夜的手在他眼前晃了晃,他抬头,便直视那一双清澈眼眸,心底竟然有几分躲闪之意。
“你怎么了?”林紫夜臻首轻歪,“莫不是觉得我太过随意了?”
“你是在说笑?”孙原反问,一时间笑意不止。
林紫夜端着汤饼碗,淡淡道:“你现在又不是什么穷小子,好歹也是一方大吏,难不成还像我一样,这般肆无忌惮?”
孙原“哈哈”干笑两声,话却梗在喉咙,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林紫夜看着他模样,伸出一只温润如玉的手掌,轻轻握住孙原的手:“青羽,无论你变成什么模样,我和然姐都不会离开你。”
“我知道。”孙原勉强咧出一丝笑意,在林紫夜眼中却是万分的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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