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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手上抱着汤婆子,稳坐在皮毛铺就的凳子上吩咐车外的人,“到门口通报,问问府台大人在不在家。”
“是。”
听着脚步声走了又来,外面赶车的仆从道:“老爷,府台大人正好在里面。”
茅春芳这才缓步从车上下来,他找到卫方耘,一开口就是诉苦,“下官知道大人看中小孟大人,小孟大人也确实为大梁做了些事情,可办事总得有规矩有章法。”
卫方耘直接道:“茅大人想说什么?”
“小孟大人手底下的人,在我县里到处抓人,实在是搅得百姓们不得安生。”
他故意把话说的含糊,造成孟长青从他杨门县抓人回去充人口的误会。
果然,卫方耘就理解错了,但他还是相信孟长青的,“他抓的都是些什么人?”
“是我县里的里正。”茅春芳这时候才说明白话。
卫方耘听完,觉得孟长青确实做得过火,但也能猜到,茅春芳之前势必对孟长青使过绊子。
“你们彼此相邻,为何你不出面警告他手下人?”卫方耘说,“难道他无视你的警告,非要在你县内抓人?”
卫方耘根本没有出面说过这件事,他知道,就算警告了,孟长青照样抓,别看他年纪小,使起手段来,只会比他更下作。
再者卫方耘对孟长青抓里正的事情,其实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他当前所关心的事情,不是孟长青,也不是将来的政绩。
从这次剿匪之后,只有这点奖赏,他就看清楚了,他们这些没有背景的人,即便穷经毕生才学取得功名,侥幸在官场上占有一席之地,也不会有什么前途可言。
任何权利争斗,只会围绕那些生下来就有权利的人。
手中有此物,才可以此为利刃,他们的权力只能向下挥刀,想向上爬,比登天还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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