合,那支狼牙雕翎箭,也被他紧紧地扣在弓弦之上;他左手执弓,右手的中指与食指,潇洒地勾住长箭箭尾,然后缓缓地张开弓弦,直至拉到一个形似弯月的饱满状态。
长弓渐渐弯曲,弓弦的联结处,发出一声“吱吱”的轻响,然而,弓身与弦弧所构成的曲线,却没有一丝一毫的震颤,萧长陵握弓的手臂,依旧稳如泰山,不见有些许抖动。
冷森森的箭镞,在阳光的照射下,映出一片耀目的光华,泛起凄寒的青芒,正如黑铁箭头上的锋棱,凝结成冰,楔入萧长陵自己的眼底深处。
漆黑如墨的箭羽,扣在萧长陵指间,开弓如满月,而他手腕上的青筋,却是凸出得愈发明显,隐隐有暴烈弹跳的趋势,弓弦越拉越紧,仿佛下一刻就会被从中扯断,自手指脱落下去。
铁箭所指,直指赤膊匪首光溜溜的上身。
天地间,唯有一片死灰的苍白,唯有萧长陵白衣飘逸的身影,持弓挺立于天下中央。
……
日光倾泻而下,萧长陵双脚一前一后,背身而立,谢婉心始终看不清他此刻的神色,只能看见一袭凌霜的白衣,一道英挺的身影,在风中纹丝未动,弯弓搭箭的赫赫雄姿。
箭,尚未离弦,可萧长陵眼中箭一样的目光,却早已直直射了出去,而且是以万箭齐发之势,猛地罩向成群结队的马匪,压得他们连眼皮都抬不起来。
滚滚而起的烟尘,遮掩住大半个天空,那个冲在最前面,赤膊挥舞大刀的马匪头子,此刻眼中煞气大作,用力一夹马腹,马儿长嘶一声,整个人就像一头脱离牢笼的巨兽,不顾一切地扑了过去。
飕!
洗练若水的黑影,划破天际,凝聚成了一道优美的箭弧。
萧长陵轻轻松开手指。
正在纵马飞奔的匪首,忽然清晰地感受到,自己的耳后与脑后,隐隐有疾风破空之声响起,就像是有什么利器,直扎进他的大脑。
他意识到情况不妙,急忙做出反应,使劲地去拽马的缰绳,想要把胯下的马逼停下来,可是为时已晚;只听见,这名匪首轻微地发出一声闷哼,身体猝然一仰一滑,仿佛遭受了什么重击似的,被直接从马背上震飞出去。
时间,在这一刻,瞬息凝顿起来,静止不动。
一支狼牙雕翎箭,极其精准地迎面飞来,黝黑的箭头之上,仿佛缠绕了什么噬魂的怪物,洞穿了这名马匪头子的身体;修长的箭杆,自那人的胸膛贯穿过去,半截箭镞突出胸外,一蓬猩红的血花,顺着箭锋霎时飙车。
匪首中箭坠马。
濒死的他,双膝齐齐跪倒于地,却依旧拄着刀,苦苦地支撑着自己绵软的身体,汩汩的鲜血,沿着胸前那个大大的血洞,不断地向外喷出,脸色呈现透明的惨白,嘴角还沾染上了一丝血迹。
在他生命即将逝去的最后一刻,他缓缓抬起那张染满血污的脸,视线渐渐模糊,却看到了一抹白色的身影。
萧长陵站在盾墙之后,面容清逸,神色肃然,目光仿若森寒剑气,冷冷注视着那名匪首,慢慢放下手里的长弓,唇下浮起一钩淡淡的冷峻。
终于,这名匪首惨然一笑,右手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