背影。
“大王,您的意思……,柔然剽掠晋阳周边,是醉翁之意不在酒,莫非他们另有企图?”
叮!
萧长陵双手拄着“靖北刀”,轻轻用刀鞘触碰地面,发出“当啷”一声脆响,直震得众人心头瑟瑟发抖,面上展露出傲视天穹的自信与倔强,轻蔑地开口说道,语气非常笃定。
“怎么?还不明白吗?!别看柔然人在晋阳搞出那么大的动静,实际上呢,不过是虚张声势罢了,这数千游骑,只是他们抛出的鱼饵,真正唱主角戏的,是那五万怯薛军。”
顺着萧长陵沉毅有力的声音,位列“四大中郎将”之一的西中郎将秦敬,握紧腰间的靖北刀,目光炯炯;只见,此时此刻,这位秦老将军的长孙,从十二岁起,便开始在军营里摸爬滚打,原东大营年轻一辈中光彩夺目的少将军,如今靖北军中战功卓著的正四品武将,他灼热的视线,缓缓扫过那座巨大的沙盘,从晋阳至松亭关,再到燕京一线的壮美风光,尽皆映入了秦家少帅的眸底深处。
秦敬眉头微皱,仿佛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样。
“大王,您是说,柔然此番南下,目标并非晋阳,而是……”
未等秦敬把话说完,萧长陵的脸上,早已浮起了一抹诡魅的冷笑。
“晋阳,乃是孤的王城,更是我靖北军的根基,柔然大肆劫掠晋阳,就是摸准了孤会死保晋阳,才敢如此大张旗鼓,有恃无恐;因为,按照他们的想法,敌遒入寇,造成血洗晋阳的态势,作为北境主帅,孤必定会将西侧守卫汾城的主力收缩,全数调至晋阳周边,以备不测,围剿这支孤军深入的蛮骑……”
“到时候,并州道大军北移,数万兵马,齐聚晋阳,柔然若有异动,守城之军与城外主力,内外夹击,不出半日,便可将其尽数歼灭。”秦敬指着并州一带,正色应道。
只见,萧长陵站在开阔的沙盘之前,凝视着那座属于他的王城,那座集浩瀚、雄阔、高大于一身的北疆要塞——晋阳,凝视着寥廓苍茫的塞北风光,久久不语;巨大而无所不在的寒峻目光,沿着白衣统帅的眼瞳深处,直挺挺地激射而出,仿佛要将辽远的北境覆盖其下,渲染上了一层灰沉沉的暗色。
“这样就上了他们的当了。”
萧长陵的口吻,异常坚定有力,字字铿锵,掷地有声;他的目光,深沉而又幽邃,眼前一望无际的北国山河,就是一盘左右天下大势的棋局,深深地镌刻进萧长陵炯然生辉的乌瞳之中,又恍若一幅大周帝国未来的蓝图,徐徐展开于天地间,呈现出江山凝一的波澜壮阔。
此刻,不光是秦敬,也包括苏翊、胡锟在内,帐内所有的靖北大将,几乎同时转首遥望向萧长陵所站立的位置,投以疑窦重重的眼神。
这时,萧长陵剑眉微挑,堪堪挺起了他高峻的身形,周身散发着教人不寒而栗的凛冽气息。
“诸位想想看,晋阳只有蛮骑数千,而松亭关却有五万怯薛军,依你们看,就凭这千把来人,能打下晋阳吗?!仲平刚刚有一点说得没错,晋阳以北,地形过于开阔,不利于大军隐蔽,强攻,那纯属自己往刀口上撞!还有更重要的一点,北夷虽擅骑射,然其部众却多以骑兵为主,若在平原之上野战,他们或许还有几分胜算,可若攻打坚城,则非其所长,要知道,战马是啃不开城门的,马刀也是撬不开城墙的。所以,孤敢断定,这数千蛮骑,不过是柔然王庭的疑兵而已。”
说到此处,萧长陵凌冽的双目之中,遽然划过一抹嘶风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