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着一身深蓝色貂绒睡袍,赤足踏着一双王履,两绺凌乱的发丝,粘在脸颊之上,却依旧遮掩不住其身为皇子亲王的风神秀彻,玉树临风未减。
萧长陵匆匆从内室出来,还没有来得及更衣,只穿了一件睡袍,整个人面肌紧绷,表情严肃,目光仿佛凝聚了无数冰冷的剑气。
“怎么回事?!”
“大王……”
望着一身睡袍的秦王殿下,苏翊忐忑地奉上军报。
“大王,我等夤夜叨扰,实属无奈,盖因前方战事危急。”
“怎么?!柔然人又来了!”萧长陵面无表情,一脸寒漠地执过军报。
“大王,行营接到北境急报,柔然突然兵分三路,长驱南下,向我北境防线压来。”苏翊缓缓说道。
“他们来了多少人?”
苏翊和胡锟不安地对视一眼,萧长陵察觉出了异样,展开军报仔细一看,双目陡然凛凛生寒,逐渐汇聚成了靖北之刃上最锋利的刀芒。
“三十万?!”
胡锟点头。
“大王,据探马来报,柔然人此番南侵,声势浩大,纠集了三十万之众,三路大军,每一路皆是十万蛮骑;东路,皮室军直逼云中,北路,沙陀兵寇掠上党,西路,青勒铁骑威胁蓟城。”
“大王,北虏此次来者不善,若是被他们三路夹击,打到晋阳附近,则王城危矣,北境,……亦危!”桓欷补充说道。
须臾,萧长陵笑了,笑得是那么傲然,那么自信,方才从睡梦中惊醒时的迷惘之色,一扫而空,脸上的神情,仿佛拨云见日一般,斩开了冬日的阴霾。
刹那间,萧长陵的面色,呈现出一抹难得一见的明耀;他将军报一掷,目光冷峻,这位号令二十万血性男儿的靖北之主,突然变得前所未有的坦荡无畏,窗外的漫天飞雪,映在他的眼底深处,化为两道寒冽的剑影,这使得他本就俊美绝伦的容颜,更加无比坚毅。
“耶律步真他找死!好,既然如此,孤满足他!”
话落,亲兵来报。
“大王,宫中派人传话,陛下宣您立即进宫。”
“嗯,孤知道了。来人,拿孤的战甲来,备马,孤要进宫。”萧长陵根本不动声色,只是冷冷飘出了这么一句。
“是,大王。”
冬夜,淡青色的月光,照在秦王府外的一对石狮子上,配上晶莹剔透的雪花,铺出了无限温柔的清波,荡漾出几分清冷的光泽。
……
沉睡的上京,于茫茫雪夜之众,响遍铿锵振耳的金鼓与钟声。
大战,就要来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