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支靖北军中最精锐的铁骑,黑白交加,有的全身黑甲,有的则一身白甲,犹如棋盘纹枰上的黑白对弈,泾渭分明,又如同遍野松林,茫茫不见边际……
直至此时,天边最后一抹黯淡,才彻底褪去。明媚的阳光,温柔地拨开层层云翳,毫无保留地投射在了面前的苍茫大地之上,投射在了军校场上,映照着靖北男儿枪尖顶端的阵阵寒芒,为这人世间带来了无限的光明。
行营很大,很大,纵观二十里联营的布局,军寨如云,营帐呈圆月形状,最中央的地带,正是秦王殿下的中军幕府,距离营门并不是很远,登上云母望楼,便可俯瞰整个靖北行营,凡视野所及,尽是大片旌旗蔽日。
天刚蒙蒙亮,庞大的军营深处,人影攒动,厨房里传来锅、碗、瓢、盆乒乒乓乓的声响,军士们吃过早饭,正分批前往演武场,准备操练;军营上空,那面“萧”字王旗,矗立于晨风之中,猎猎飞舞,扬起长长的黑影。
此时此刻,二十万靖北将士,整装待发。因为,三日之后,这支刚刚攻克龙城,扬威塞外的天下第一劲旅,将在那位靖北之王的率领下,再次踏上浩荡的北伐征途,亮剑大漠,与那群暴虐无道,自诩为“草原鹰隼”的北地蛮夷短兵肉搏,一决雌雄,直至打到他们认输为止,再也不敢掠夺大周的一寸疆土。
虽是大军远征,但人人都是轻装简从,一副昂首挺胸,期待万分的雄姿;这个时候,对于这二十万儿郎而言,塞外的风霜,胡马的嘶鸣,以及漫长的征途,都抵不过开疆拓土的豪情,抵不过大漠狼烟的雄壮。因为,他们坚信,靖北男儿,从北境走来,一路金戈铁马,刀锋所向,才造就了气吞万里如虎的大周帝国……
“嚯!”
“嚯!”
“嚯!”
中军帐外,吼声震天,萧字王旗迎风飞舞。
刹那之间,忽闻鼓声阵阵。营帐那方,无数黑甲狼啸卫,配合着此起彼伏的鼓点,一下接着一下,将手中的长戟杵地。随着呐喊助威的高吼之声,这一声声长戟杵地,仿若咚咚而响的战鼓,气势恢宏。
在枪戟森森的铁骑拥簇之中,在一众狼啸卫士兵凌厉目光的注视下,两道高峻挺拔的身影,闯入众人的视线:
日光洒遍军营。
萧长陵执剑,剑气如虹,剑刃寒光闪烁,与薛兰成的刀锋陡然相撞,砰砰作响,时不时还擦出淡淡的火花。
只见,这位不世出的靖北之王,仍是白衣战甲,手执长剑,他棱角分明的脸庞,贴着几绺飘逸的乌发,在极北旷朗的寒风中肆意飞扬,一对漆黑似墨的眼眸,凝聚着森然的冷光,如同海浪撞击石崖,卷起万丈狂澜。
王旗之下,一袭白衣的萧长陵,仗剑而起,微微弯了弯自己那标致的仰月唇,阳光倾泻在他俊美的面容上,璀璨升华,愈发衬得他英姿挺阔,沉静如山。
与此同时,站在萧长陵对面的,乃是靖北大将薛兰成,甲胄着身,蓝披如风。
剑是承影剑,刀是靖北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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