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虽平和,却透着一股说不出的厉杀。
“天下人都来反对孤了。我的这位皇帝哥哥,也就剩这两下子了。想不到,这么些年过去了,咱们的陛下,还是一点儿长进都没有!他以为……就凭这区区的几个蝼蚁,便想撼动孤的靖北军,孤的大军,任何人都休想染指!”
寒冷至极的言语,如同窗外响彻暗夜的雷声,又似敲击皇城宫阙的倾盆大雨,充盈着一种对巍巍皇权的鄙夷与藐视,一种凝聚于全身上下的强悍自信。
这是来自一代枭雄的自信,亦是来自身为靖北之王的底气。
“大王,此事……如何处置?请大王示下。”
“这盘棋,该收官了。”萧长陵的眼神,已经趋于平静,方才的寒厉肃杀之色,一扫而为沉凝若水,不动如山。
未加思索,萧长陵微拂马鞭的食指,在空中轻轻一划——这个动作,他做得是那样娴熟,就这么凌空一勾一划,便轻松判定了那些潜藏军中的皇室鹰犬的生死荣辱,一切仿佛是那么顺理成章。
“就地正法。”
轻描淡写的四个字,犹如汇聚在刀锋之上的闪亮刀芒,冰冷地从萧长陵的喉间挤出极低沉的声音,那声音,直似万箭齐发,笼罩万里阴霾。
“是,大王。”
映着西沉落日,萧长陵的笑容冷峻,散发着一抹浓厚的凌厉杀气。望着这张俊美的笑脸,龙西风面部的肌肉,不由自主地紧绷起来,这不是畏惧,而是将军对统帅深深的敬畏。
龙西风并未离去,而是身形笔挺地立在原地,意犹未尽。
“你还有事儿?!”
萧长陵的目光,有如惊天一箭,冷冰冰地直射在大将龙西风的面门上;靖北之王神色自若,只是轻轻抚摩着手中那根光滑的马鞭,一脸寒漠。
“是。”龙西风点头。
“军务么?!是扩廓又南下了?还是柔然王庭又有新的动作了?”萧长陵漫不经心地问道,语气甚为随意。
“不,不是柔然,是……辽东。”
辽东?
当听到这两个睽违许久的字眼时,萧长陵放下马鞭,缓缓举目,眼中精芒骤盛;显然,关于辽东之地,顷刻就引起了这位当世枭雄的浓厚兴趣。
自从北渝灭国,北渝渤海王一系,公孙康、公孙邛兄弟,在柔然人的扶植下,割据辽东,龟缩关外,至今已历三世,如今,承袭渤海王位的,正是公孙康嫡孙,北渝第四代渤海王——公孙顺奴;当初,北渝余孽流窜辽东,拒不服从大周号令,而是选择依附柔然,长期裂土封疆,偏安一隅,仰夷狄鼻息,辽东数十年并无异动,大周帝国亦是鞭长莫及。
“哦,辽东?!倒也稀奇,说来听听。”一袭白衣的萧长陵,傲然直坐于马背之上,目光中所挟带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