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当听完宣国公的一席话,萧长耀原本寒冽的神色,才微微平和。
“宣国公所言极是。冯弘既来请降,我朝当以礼相待,朕若拒之,必让天下欲降者心寒,不如允其所请。”
话音刚落,萧长耀便傲然仰起脸庞,双目如电,直直地射向立于御书房中的这三位臣子,其中,高鼎丞身居宰辅,领袖文官,凌韬为一品国公,挂兵部尚书衔,乃军方之代表,至于谢阳,则是太保谢颢之子,更是贵妃兄长,与皇帝陛下亦是郎舅姻亲;半晌,萧长耀面无表情,整个人无喜无怒地沉沉开口。
“对了,秦王在奏表中说,此次营州归降,于我朝而言乃天赐良机,他欲提兵东向,会猎辽东,卿等意下如何?!”
一时间,御书房寂静无声。
相比于御书房的沉闷,此时此刻,这三位王公贵戚的心底,早已是翻江倒海,奔腾不绝;其实,当皇帝陛下亲口证实了那个足以震彻天下的消息之际,他们便清楚地意识到:这一天,终于还是来了。
尽管,割据辽东的北渝余孽,一直以来,就是一个萦绕在大周三代帝王心头的心结,朝廷也曾筹划发兵攻辽,彻底剿灭这支北渝政权的残余势力,终因各种缘由,未能实施,加之后来大周帝国灭楚亡燕,北击柔然,无暇顾及辽东,此事便被永久耽搁了下去。
可如今,秦王旧事重提,准备趁着营州归降,出动靖北精锐,收复辽东,讨灭公孙氏,毕其功于一役,一举扫除这个困扰大周数十年的隐患;要知道,那位秦王殿下是何许人也?天下人尽皆知,那可是手握四十万虎狼大军,雄跨北境三州,剑锋轻轻一指,便可教无数英豪俯首称臣的靖北之王,他决定了的事情,就从来没有动摇过,因为,他,那个名唤萧长陵,字汉卿,小字阿瞒的男人,是这世上最强悍的枭雄,亦是这世上最恐怖的枭雄。
顷刻间,殿宇俱寂,三位臣公静默不语,敛容拱手而立。
暴烈的西北风,在窗外肆意咆哮,敲击得窗棂激响,发出“扑棱棱”的声音,仿佛欲要凿穿这死水一般的安静;室外,席卷而起的大风,此起彼伏,愈发衬托出了这座皇家御书房的庄严肃穆。
见三人沉吟不语,一抹冷峻的暗影,笼罩在了萧长耀的眉宇之间,大周天子神色遽变,轻轻拍了拍龙案,像是在宣泄作为帝王的情感,淡然说道。
“怎么都不说话?!平日里在朝堂上一个个不是都挺能说的么?!这会儿倒作壁上观起来了!莫非要朕挨个点名不成!”
萧长耀坐在高冷的龙椅上,沉默片刻,眼角余光便扫向了宣国公凌韬。
“宣国公,你是兵部尚书,又久在军中,你先说说吧。”
“是,陛下。”武勋出身的凌韬,仍是纹丝未动。
凌韬微整衣冠。
“陛下明鉴。臣一介武夫,若言语之间不慎冒犯了陛下,还请陛下宽宥。”
“爱卿但说无妨。”萧长耀眉头舒展,抬手示意。
“陛下,这辽东之地,多年以前便是中原故土,只因当初诸国乱战,藩镇林立,才被国贼田承嗣割让给了北渝,大周开国,公孙康远遁辽东,得柔然庇护,与我朝为敌,至今已有五十余年;现如今,大周入主中原,平定四方,唯辽东一隅尚未归复,仍在逆贼之手,倘若继续放任下去,早晚必生肘腋之患,为天下耻笑耳。故臣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