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sp; “嗒啷”,金铁交鸣。
大将惨叫一声,他那对惊恐万分的目光,吃惊地望着手中仅剩半截的矛杆;而在这名大将的胸前,那片被活生生划裂的铁甲,正在源源不断地向外流淌着汩汩的鲜血,瞬息之间,渗出的血液,便染红了铁甲甲片。
而后,沐英冷冷一笑,随手挥起长槊,像挑着一个空荡荡的麻袋一样,将那名北渝大将的尸首挑在了他的槊尖之上;忽然,沐英一抖长槊,旋即猛然一甩,挑于槊端的大将尸首,刹时犹如一张薄纸,被用力甩到了半空当中,很快又重重地落在地上,震起大片尘埃……
沐英的身后,是整整三千余骑的白马义从。当第一道阵列迅速冲进了渝军的队伍里,接着便是第二道、第三道……绵延不绝地呈梯次冲击。强劲的塞风,在将士们的身畔鼓噪,但他们的耳朵里所能听见的却只是金铁兵刃的碰撞声、战马的嘶鸣声和双方源自胸膛里爆发出来的怒吼声。
靖北军的铁骑,同样是高原上雪豹和苍狼般的猛士!
白马义从强烈至极的冲杀力,令吴家军的两翼防线全数塌陷。遍观战场之上,到处都是被折断的战刀和劈碎的护盾,到处都是士兵死亡前的惨叫声和身体坠地时发出的闷响;空气中满是刀光剑影、断壁残躯和面目扭曲的头颅,那场面,看上去甚是惨不忍睹,教人心惊胆栗。
一时间,渝军伏尸无数。
两支大军的骑兵对冲,已然呈现出了明显的结果。
北渝大军最精锐的三万骑兵,位于大军前锋的两万金狼铁骑,除去狼骑锋线最两端的六十多名骑兵武士以外,其余的一万九千余骑,就这样,在三千“白马义从”的第一轮奋力袭杀之下,全部死伤殆尽,无一人幸免。
至此,双方铁骑交锋,还不到半个时辰。
……
晌午,日色骤盛,阳光渐渐变得毒辣起来。
方才一直沉闷的辽东上空,忽然放晴,万丈阳光刺破云层,在初春苍苍茫茫的原野之上投下了变幻的云影。
大战仍未停歇。
此刻,幽深的雪狼谷内,刀兵相击,金铁交错。数不胜数的战马长啸,声声清越。长剑与铁刀铿锵挥舞,戈矛与飞枪呼啸纵掠,密集的流矢纷飞,箭雨铺天盖地,低沉的喊杀声与狂暴的嘶吼声,互相交织在了一起,山河都为之震颤。
血色弥漫旷谷。
时下,两军鏖战,虽然还未分出胜负。然从战场上的态势来看,原本坐拥绝对优势兵力的北渝大军,此时却已是强弩之末,独木难支;而靖北军的兵锋,则恍若一柄削铁如泥,斩金断玉的旋刀,沿着北渝骑兵推进的方向,一路强悍地横斩过去。
两支大军,就像是两把尖刀,互相对碰在了一起。
尖刀对尖刀。
靖北军的旋刀攻势,如同一道惊雷闪电,猛然挥出。渝军的刀尖,就此被从中劈裂。
渝军败局已定。
这一刻,吴曦褐色的刀眉,微微向上一挑,他细长的眸子中,更多了一分冷意。大风吹起他身边的红旗,旗帜低垂,在他身前一卷,红旗扬起,吴曦的手中,已经多了一柄九尺长的斩马刀。一双筋骨纠结的手,握紧斩马刀足长三尺的刀柄,六尺的锋刃,则在马侧淬出一道修狭的寒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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