姿轻曼若流云,腰柳柔折如梅枝,翩似飞仙。
一向崇尚风雅,生性落拓不羁的燕王萧长彻,已然看得如痴如醉,目眩神迷,仿佛一双眼睛都被深深吸了进去。
“好!”众舞姬一曲跳罢,萧长彻带头喝彩。
与此同时,后宫嫔御亦在凝神观赏席间歌舞,沉醉不可自拔。众人笑饮了片刻,却未曾注意到帝后身侧的那一袭白衣,萧长陵的面庞,始终幽深如潭,无动于衷,一双冰冷的眼眸,闪烁着直欲杀人的目光,仿若一抹最为明耀的剑芒,一眼望去,便教人刻骨铭心,挥之不去。
彼时皓月当空,湖上波光粼粼,有三五宫裳乐伎,坐于湖上扁舟之中,或素手抚琴,或朱唇启笛。笛声顺着和煦的微风飘来,细长有如山泉溪水,醇和好似玉露琼浆,丝丝绵绵……宛若缠萦的轻烟柔波,在耳畔萦绕不绝,湖边彩灯画带,悉数投映在微凉如绸的湖水中,让人仿似身处灿灿星河之中。
“可是《太常引》么?”曹清熙一时失神。
听得皇后脱口而出,萧长耀不觉唇角含笑。月光倾泻而下,洒落在大周天子的身上,缓缓勾勒出他高贵挺拔的身姿与轮廓。今夜的皇帝,衣着比之以往,更显恣意,一身暗灰色的薄氅,熨帖似地描绘出一代帝王的气度,内衬一件玄色襕衫,领、袖、裾饰以黑色缘边,足着乌靴,脑后垂下一条乌丝络带,腰系五色吕公绦,他的眉目清和,容止雅致秀逸,竟如文人名士,俨然不似一国之主。
“朕倒是忘了,皇后出身名门,一向喜好江南词曲,只是这首《太常引》乃是北人所作,情词独到,颇有大家之风,毫不逊色于他作。”
“陛下见笑了。但臣妾以为,无论北人南人,如今……皆是陛下的子民。”曹清熙轻轻侧首,牵动耳边珠络玲珑。
萧长耀伸出手,在袖底握一握皇后被夜风吹得有些微凉的手,笑意温柔而深邃,如破云凌空的旖旎月色,静静地凝望着他的妻子。
“看来,这普天之下……只有你最懂朕的心思。”
一身红衣的曹清熙,依依望着皇帝,很有几分眉弯秋月、羞晕彩霞的风采;于是,皇帝遂与身侧的皇后絮絮低语起来,看上去旁若无人。
临湖台楼宇之上,萧长陵凭栏而坐,夜风吹起他的白衣,也吹动着他那张平静如水的容颜,越发衬得他一身凛然的霸气;他的剑眉飞扬,目光炯炯逼人,神色从容,轮廓线条坚毅似铁,始终未曾褪去杀气,永远是如冰湖般的沉静,只有常年在疆场之上的摸爬滚打,才能缔造出这样冷绝的心性,这样凉薄的眼神!
萧长陵的身后,凝然耸立着一位身形魁伟的黑甲大将,龙西风一言不发,腰佩“靖北刀”,手持一柄金光闪闪,长约一丈三尺的鎏金大戟,戟刺向天,戟杆杵地,这不就是秦王平时惯用的“虎威卜字鎏金大戟”吗?众所周知,龙西风自从军之日起,便在秦王萧长陵的亲兵大营效力,从一个底层的亲兵侍卫成为如今的铁浮屠中军副将,此人在战场上杀的人,流的血,可谓数不胜数,即便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