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咱们学他们不但能学到位,甚至能青出于蓝。事实上,对照外国人流行的假中餐。把中餐西化。咱们做假西餐,把西餐中用可要高级得多了。连外国人都喜欢吃呢。”
宁卫民听到这儿,知道到关键处了。
赶紧支棱起耳朵,还将了老爷子一军。
“老爷子,我洗耳恭听您的高见。不过空口无凭,您最好能来点实际的。”
然而对此,康术德却一点也不感为难,仅仅淡然一笑。
“实际的?那太容易了。你大概是想不到的,我当年去起士林的这顿饭还有下半段儿呢。那就是你要的实际例子。我们那次起士林之行,并非只是单纯去开了一次洋荤。尤其是吃了个透心儿凉的李立,他是最有想法的。”
“啊?还有下半段?”宁卫民又懵了。
“李立?就点了仨德意志的那位爷?他能有什么想法?”
“哈哈,那你还真小瞧了他了。我这个朋友是缺点不少,老想占便宜,爱投机取巧。可有一说一,他的头脑是绝顶聪明的,其实你有些地方就和他很像。”
康术德捋了捋胡子,作为刚才宁卫民将他军的回敬,他也拿宁卫民打趣了一番,这才说了下文。
敢情李立在京城票戏已久,却连个正经的师承也没混上。
真正唱戏的老板,哪位都不收他,大概是觉得他嗓子有限,又吃不了苦。
而且人太有主意,不安分。
混得时间久了,新鲜劲儿一过,就连李立自己也觉出不是事儿来了。
且不说真下了海,以他的条件未必就能挣来金山银海。
就是得了这戏子的身份,要再想进大宅门找他爸爸和几个朋友也不方便了。
因为大宅门是不能有戏子亲戚的,更不愿意有戏子成天没事来登门走动。
所以他一直在寻思将来干点什么。谷
结果正是这趟起士林之行,给了他莫大触动,甚至可以说大大的改变了他的人生轨迹。
回到京城过了没多久,也就仨月,李立就成了“李记”酒铺的老板。
他开的小酒铺在东四大街上,占地不大,也就三十来平米。
门脸也很小,哪怕刻意去找,一个不留神兴许也能错过去。
不同寻常之处,是颇有起士林之风,不是京城人所熟悉的“大酒缸”路数。
铺子外面他做了个洋花铸铁的幌子,吊着个酒葫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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