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她无所谓。
是金子在哪里都可以发光。
就算不给她铺子,她也能将手里的烂牌凑成东风顺子。
可陈敷呢?
她那后爹凭什么?
在宝禅多寺,如陈敷般敏感自尊又自卑的人,为了身后这一群人,挺身而出,被山匪踩在脚下——山匪的刀开了刃,随时向脖子砍去。
还有她身后的一群伙计?
在血肉间,为诸人拼出一条生路的周二狗和郑大;把宣纸埋在安全之地,自己抱着石头冲出来的李三顺;挡在她身前的张妈妈和锁儿...
她一旦失势,憨厚老实但一根筋的二伯,还会用他们吗?还会支持他们吗?还会带领他们走向更好吗?
他们凭什么?
显金仰头将桑葚冰茶一饮而尽,「您若防备我,尽可以不用我,毕竟我不姓陈,终究是外人;」
「您也可以相信血缘,偷鸡摸狗、中饱私囊的陈老六,心狠手辣、缓慢蚕食的陈老五,这都是陈家人,他们为陈家带来了什么?平庸?温饱?还是灾难?」
「我感恩您给我的机会:敢于起用一个妾室带来的小姑娘,您的心胸已比许多许多家主更大了。」
显金笑了笑,笑容有些苦涩,「但您知道什么时候最失落吗?」
「就是你给了人希望,却将这个希望紧紧掐住,只留一个小口,人的脑壳钻出去了,脖子却被死死卡在那里,最终,只有力竭窒息而亡。」
显金站起身来,恭敬地跪下。
来这一世的第一跪,跪出了现代人的铮铮铁骨。
这一跪,跪出了已与这个时代缓慢相融的破釜沉舟。
「谢谢您的锅子,很好吃,」
说完,显金便站起身来,转身便走。
「等等!」
瞿老夫人手紧紧攥着,「等等!」
「如果让你帮老二呢?」瞿老夫人目光炯炯,「都是陈家人,帮助老三和帮助老二,对你来说,是没有区
别!」
显金一抬眸,目光幽暗且深邃,「都是儿子。启用三爷,或启用二伯,对您来说,也没有区别。」
瞿老夫人的后话戛然而止,眼神紧紧盯住桌上的嵌襕边宝蓝绵绸桌布,似是下定决心,「泾县的铺子,我转为老三的名字,家中稍松散的活,也可交予他试水。」
显金侧耳聆听。
「宣城的三间铺子,你皆做大掌柜,但账务需由老二监管。」瞿老夫人缓缓抬起头,「你的薪酬>>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