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一边打八段锦,一边发问。
身后的陈敷每天最大的运动量就是呼吸,压根跟不上。
陈敷一边手忙脚乱地看动作,一边气喘吁吁地肯定道,「四个时辰!少一刻都没有!又哭,又磕头,又给门头塞银子,什么戏都做完了。」
显金换了第八式,白鹤展翅。
小姑娘两个胳膊肘随着肩胛骨,动作很标准,像一只扇翅西飞的仙鹤。
陈敷也跟着换了个动作。
像峨眉山上准备偷桃的老表。
显金气息匀称,吐字清晰,「白家惹谁,都不该惹官家,曹府丞除非被白家女下了情蛊,这个时候不可能再给白家背书了。」
陈敷偷桃偷了一半,下盘实在支撑不起他日渐丰硕的上半身了,不由得稍稍站直,在显金看不到的地方一二三预备偷懒。
「三爷——」
显金语调拖长,「手抬起来,大腿压下去,休要半途而废。」
陈敷看向继女黑鸦鸦的后脑勺。
这里面,是不是藏了一双眼睛来着?
「不要看我!」显金一声低喝,「看您那大肚腩和大胖脸!且看看您现在这副样子,我娘还认不认您!」
陈敷如被针刺,一瞬间,立整得像喝了红牛的峨嵋山猴王。
显金十八式做完,双手沉下,气归丹田,转头看陈敷,不由得笑起来,「白家那点事儿,也值得您火急火燎地跑回来?」
陈敷仰头喝茶,连连摆手,待那口气顺后,这才开口,「这也太气人了!」
「传来传去,传到我耳朵里!我真是气得想立刻把写这书的人撕喽!」
「女儿家的名誉有多重要,这群人不知道吗!?他们没有闺女,难道还没有妈!?」
陈敷满脸涨红,「我当即就找上尚老板,尚老板摸了半天,摸到了印刷这本书的作坊,等我赶去,那作坊已被掀了个底儿朝天!写书的那瓜怂被人挑断脚筋手筋,发着高烧在床上等死。」
显金一愣。
啥?
手筋脚筋俱断?
甄三郎不是只拔了指甲吗?
这得了灰指甲,一个传染两,传染到了筋骨里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