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陈记一个时辰的收益大约在六两左右,我如今手中尚有三笔七百两的账没核,还有两笔二百三十两的生意要谈,您刚刚说什么来着?我在浪费大家的时光?”
您在跟谁逼逼浪费你时间来着?
中年男子喉头一梗,瞬时面红耳赤:嗯,他们家大概一个时辰能赚四百文吧.
中年男子不说话了。
显金笑颜不变,转头看向在场诸人,“俗话说得好,磨刀不误砍柴工,大家有一个算一个,都是宣城府辖内纸行里响当当的人物,城西的周作坊、城南的粉笺铺子、城北的红星铺子还有旌德的王老板、丁庄的刘老板、泾县的肖老板和邹老板和黄老板”
“陈记给大家下帖,大家伙来,显金心里清楚,您不是给我贺显金面子,是给这张宣纸一个面子,是给宣纸生意一个面子。”
显金双手放在太师椅椅背把手上,声音平和,“宣纸这笔生意,大家往上数,都是祖祖辈辈传下来的,百来年的祖业守成容易、创绩难——宣纸该如何往下走?如何做得更大?如何卖得更好、更远?这些问题,靠我贺显金解决不了,靠您王老板也解决不了,只能靠大家一起解决。”
场下诸人面面相觑,亦有交头接耳,三两间说小话的。
陈记五天前下帖,帖中称“诚邀赴会,共商纸业大事”,这种玩法,大家还是头一次见:倒不是头一次听说,据说码头上的漕帮、走镖的镖局、银号等等互相来往、联系紧密,每隔一段时间都会齐聚一堂,不知做些什么。
做纸的,大多都是东家做两张、西家做三张,各做各的纸、各赚各的钱、各找各的妈,形式独立,甚至有很强的竞争关系。
这么十几二十家做纸作坊齐刷刷坐下,倒是头一次见这样的形容。
场下诸人悉悉簌簌说小话,但没人站出来堂堂正正说话。
显金刻意将时间拉长,待小话说尽,场下安静如鸡,方重新开口,“独木难成林,打虎上阵是兄弟,今日陈记设堂邀诸位老板前来,所为不过三件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