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显金歪了歪头,继续问,“海盗们,为什么听你的?“
乔徽喝酒的速度慢了下来,“因为我够狠,谁不听我的,我就把谁的头挂到桅杆上去。”
“你在泾县时...连只鸡都没杀过...”显金讷言。
乔徽点头,“形势比人强,我无路可走用银子开路在海上也行不通——海盗嘛,都没甚仁义道德,你杀我我吞你,大鱼吃小鱼,小鱼吃虾米...我不想做大鱼也不想做虾米,我只想做人,可海盗在海上漂久了,是鲸鲨是恶鳄,却偏偏不是人。”
显金默言,再干一杯。
乔徽再次斟满,“喝完这杯别喝了——饿了没?我给你下碗面吃?”
显金点头,“饿了。要吃面,加块大把子肉。”
顿一顿,“也喝酒,这酒不辣,不醉人。“
乔徽:?谁告诉你不辣的酒,就不醉人的?
但显金目光清明,言语清晰,乔徽并不小看女人的酒量,微微颔首后,先转身生起泥炉,烧开水,呼啦啦撒了两把干面,又起身去隔壁的灶房端了碗熬着的海带排骨汤,问显金,“没有把子肉,只有排骨行吗?”
显金蹙眉,“不,吃把子肉,要吃把子肉,吃厚实漂亮的把子肉!”
乔徽认命放下汤碗,又去灶房给把子肉公主找把子肉吃。
“真没找着把子肉。”乔徽把一碗干干净净的糖色炖大肉块递给显金看,“烧肉行吗?”
显金探头看,烧肉油光锃亮的,有点像抹了油的胸肌...
显金点头。
乔徽将面捞出过凉水,再把烧肉在火上炒热当作臊子铺在面上,递给显金。
一套动作行云流水,做得很是熟稔。
显金接过碗,“以前常煮面?”
乔徽笑着摇头,“煮什么面呢!哪有面可以吃,海盗压根不敢靠岸,自己又不种庄稼!只吃肉!吃鱼肉!盐有时候都没有!那次我见海星的哥哥血痹不治,趁孤岛靠岸时,我赶紧揪住几棵草嚼烂吃了——简直苦得要人命。”
显金低头吃面,吃着吃着,眨巴眨巴眼,一滴眼泪落到面里。
肚子里有点货了,显金放心大胆吃酒。
有种人吃酒,是脑子晕乎乎,但看起来清醒又理智。
显金神色无异,乔徽便陪着干了好几杯。
“总有些好事吧?”显金将双腿盘在凳子上,双手撑在脚背,目光灼灼地看着乔徽,“除了带鱼,除了苦草,除了丧命的同伴,也满身的致命伤,总有些好事儿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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