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天,胡府。
“恩师!”胡府门房处,胡惟庸喜气洋洋,面上还带着三分醉意,对着自己的恩师李善长鞠了一躬。
他此番荣升左相,无数朝臣勋贵前来道贺,欣喜之下便也难免多喝了几杯。等到天色渐晚,贺客已稀,竟然听到通传,说自己的恩师韩国公李善长来了,于是胡惟庸便用冷水敷了敷脸,急忙出来迎接。
见胡惟庸面露喜意,李善长不由的皱了皱眉。他四处看了看,只见这胡府门房处,仍有不少来不及收入库房的礼品。几個管家正高声呼喝,指挥着下人们加紧搬运。声音之中,已是带上了几分相府豪奴颐指气使的风范。
这里还是太过人多眼杂了。李善长朝胡惟庸使了个眼色:“惟庸啊,走,到你书房里去。”
胡惟庸一愣,他还以为,恩师也是来恭贺自己荣升相位的呢。为何却是一脸凝重模样?
他不敢怠慢,当即前头引路,带着李善长来到了僻静的书房中。
刚关上门,李善长便转过身,不满的看向胡惟庸:“惟庸啊,你方收到任命,怎能便立即大肆收礼,还面露喜色?上位素来严厉,最是不喜贪腐之事,你新升宰相,正该独善其身,怎能如此忘形?”
“恩师容禀,这些礼品,皆是我淮西世交所赠,并非贪腐。我淮西诸臣同气连枝,碍于情面,惟庸也不好不收……”
“糊涂。”李善长顿了顿手中的拐杖。“汪广洋前车殷鉴不远,你怎能如此大意?”
“汪相?”胡惟庸一愣。“汪相不是因在朝会上顶撞上位,惹了上位不喜,这才被上位左迁的吗?”
“上位也真是的,不过只一小小女真部落,也值当如此上心。”
“汪相与海大人不过是说了一嘴,便要废相……”
此间乃密室,胡惟庸面对的又是自己休戚与共的恩师,嘴巴上难免没个把门的。李善长却是面色大变:“住嘴!”
“上位思虑深远,又岂是你能知道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