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玉就算再跋扈,也不敢明着说大明的军队,乃是领军勋贵的私兵。更遑论此时的他,还不是日后那个名震天下、权倾朝野的凉国公。
此时的他一颗赤子之心犹存,闻朱肃所言,赶紧面朝老朱跪下,重重磕头道:“陛下容禀,小二绝不是这个意思!”
“陛下,小二此生,就想如常姐夫那般,做个响当当的好汉!绝不会做个拥兵自重的不忠之人!”他抬起头,额上已磕出了血,眼神犹自真诚。
老朱听他提起已故的爱将常遇春,面色略略舒缓。朱肃偷眼看到,也舒了一口气,于是对蓝玉趁热打铁道:“既然如此,朝廷收回朝廷的兵权,有何问题?”
“不追究前事,准许保留爵位,安享富贵,已经是天大的洪恩。父皇能够如此,足见其并非是如赵大那般兔死狗亨,而是真真切切的,想要与各位叔伯兄长富贵与共。”
“既然想要享乐,那就放你们享乐,历朝历代,还能有哪个皇帝能够宽仁至此的么?至于锐气仍存、还想要继续拼出一番事业的,朝廷收回汝等所攒下的不义之财,也是肃军纪、正国纲之举。”
“军人便当纯粹,诸位觉得,那些大户投献给你们土地商铺,莫非当真是无欲无求么?”
“吃人嘴短,此时又是国朝初兴、必须要为后世做个表率的时候。回头各位叔伯兄长因为此等身外之物,让父皇不得不忍痛依国法惩戒,岂不是因小失大,教亲者痛,仇者快吗?”
朱肃这话入情入理,不少人都若有所思起来。蓝玉面色略有松动,只是财帛动人心,他本性也确有贪婪之处,实在是不能放下军权,又不愿弃了家中的那些产业,于是苦笑道:“五殿下所言不差,只是若是不求财,咱倒不知道征战沙场,是为哪般了。”
“糊涂!”朱肃见蓝玉仍旧在那嘴硬,也不由得生气起来。“将军素爱关云长,岂不闻关羽挂印封金、千里走单骑的典故么?”
“关云长一生,从未听说给后人攒下了多少田土,多少商铺。可他之义名,连你这个数百年之后的永昌侯,也如高山仰止。”
“大丈夫之志,应如长江东奔于大海。因何要辱之以铜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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