驰前进着,不快不慢,正好契合上大军行进的速度。
宽敞华丽的车厢里面,朱肃坐在软绵绵的褥垫上,将轿帘儿卷起一半,这样阳光正好洒进车内,又不至于太刺眼。车外烈日甚毒,车里却是凉风习习,轩窗旁放了一横书案,书案上置一盏镂花的方斗冰槛,马车前行时从窗外吹来的热气,便化作了凉风。
车内除了正手持书本的朱肃,还有一位面白短须,身着一袭青袍的文士,文士虚坐在角落处,一副垂手听训的模样,只有朱肃发问的时候,他方才诚惶诚恐的说上两句,若是朱肃不发问,他便也如泥胎木塑一般,虽然车中并不炎热,额上却也凝了几抹热汗。
“好了,缙绅。你我也算得上是有师生之谊,又是故交,何必如此拘谨。”见这人始终一副如坐针毡的模样,朱肃不由笑道。“本王请旨将你调来,是要你协助本王,平靖思州蛮乱,可不是要伱这般坐着,做一个泥菩萨的。”
“来来来,且再给本王说说,这份前唐时的《思州平务志》……”
这位字为缙绅的文士,便是昔日襄助朱肃等人,诓骗西夷的国子监大才子解缙了。
解缙当时年岁尚浅,却在都中已累有薄名,朱肃遂买通于他,教他去诓骗菲利普、菲鲁特两位西夷给大明递上出卖主权的国书,顺便小作惩戒,诓了那些西夷一笔钱财。这本也是一桩功业,若无意外,解缙便能经过朱肃举荐,由国子监拔擢入朝,得到皇帝任用……事实上,老朱也确实召见了解缙这个年轻的大才子。
却不料,解缙或许是欣喜若狂,又或者是有古之狂士遗风,出宫之后,竟呼朋唤友,在秦淮花船之上喝了个酩酊大醉,将自己所作之事说了个底儿掉,还当众狂言,自己必将承继新学衣钵,为大明宰辅云云。
这事被锦衣卫告诉了老朱,老朱旋即大怒。需知,诓骗西夷进奉国书一事,好说不好听,这一着闲棋,且不说日后是不是会使得大明对不列颠国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