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常那般抬抬手,示意内阁中的吏员将今日需要查看的奏疏取来。等小吏取来了奏疏,朱标忽然想到了什么,道:“对了,方才,五弟和本王说了一件事,诸位且一同参详参详。”
说罢,将朱肃所言董吉、朱俊玉,以及阿比盖尔之死与南洋海贼的事,转述给了内阁诸臣工。
“这……竟然还有此事?”道同为人刚正,嫉恶如仇,闻言第一个浓眉倒竖,拍案道:“区区商贾,竟敢如此跋扈!太子殿下,臣以为,此案决不能轻易了结,当追究到底,根除……”还未说完,声音忽然一顿。
道同有些讶异的看着身旁的同僚范显祖,方才,正是这位同僚,在桌案下忽然拽了一下他的衣摆,打断了他说的话……范显祖给道同使了个意味深长的眼色,而后站起身对朱标抱拳道:“殿下,臣以为,此事,还是该从长计议,莫要牵连过甚为好。”
“嗯?”朱标微觉讶异。“以范卿之见,应当如何?”
“太子殿下。那阿比盖尔被人灭口而死,不过只是周王殿下一己之妄测。从近些年海上税银之数量来看,往来海商税银并无短少,也无人来报发现了海寇事宜。”
“因一番人一面之词,便硬指我大明有人暗通海寇,这岂非指鹿为马?”
朱标有些不快。在他心里,其实也是倾向于如朱肃所言,将这些魑魅魍魉揪出来一并拔除,免得他们危害大明社稷的。于是便问道:“可若只是寻常凶案,董吉又为何要欺瞒五弟?朱俊玉又为何会出现在那处?”
“其间定有内情。莫非你是要孤不闻不问么?”
“太子殿下。”范显祖不卑不亢,向朱标躬身说道:“其间自是有所内情,只是,即便真如周王殿下猜测,那伙南洋海盗,与我大明也无太大害处啊。”
“他们终究是出身于我大明,且又劫掠的是番人商船,与我大明而言又有何相干?三佛齐距离我大明何止千里万里,即便我朝廷追究此事,费尽心思剿灭了这伙海寇……安知之后,会不会又有其他海寇,占据那一处海上的关窍之地?”
“若到时新来的海寇更为凶恶,不止劫掠番人,连我大明商船也一并劫掠……那岂不是还不如现下?难道为了这区区海寇,不惜代价在三佛齐处驻扎水师么?”
朱标皱起眉头,陷入沉思。这范显祖所言,倒是也没错……三佛齐之地实在是太远了,大明先前已经灭了陈祖义,这就又蹦出一伙海寇来……若是再将这伙人灭了,安知日后会不会又蹦出一伙其他的海寇?
即便朱肃猜测没错,至少,这一伙海寇,还控制在大明人的手上,且也没对大明的商贾动过手……虽说大明或许损失了一些番商的赋税,但如今大明府库充盈,即便又损失其实也不会占比太多。
而若是要下定决心,肃清海路……那花费可就高的多了。很有可能会得不偿失。
“况且,”范显祖见朱标意动,便继续趁热打铁道:“那朱俊玉之父朱富,与陛下亦属远亲。”
“陛下平日里最重亲眷,若是处置朱富,多少也要教陛下伤却心神。”
“陛下如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