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书的,天家兄弟之间,何来亲情可言?”范显祖晒笑一声道。
他一挥袍袖,一副看透世情的模样。“面对帝王之位,多少兄弟反目,父子成仇?太子仁厚,不愿忌惮周王。我等做臣子的,却不能不为太子殿下防上一手。”
“这也是为我大明江山社稷计。若上一次,陛下当真忽然有什么不忍言之事,周王图穷匕见,要与太子殿下争位。你说,我大明的社稷江山,会迎来怎样的动荡?”
道同无言。他不觉得周王殿下会揭竿而起。但隐约又觉得,这种事确实不能寄托在某个人的个人品性上。
“饶是如此,也不该用此下作之法,即便太子殿下得知,也定然不容……”
“周王狡诈,又受陛下溺爱……若非如此,何来的把柄?”范显祖道。面容毫无愧色,甚至是一脸的正气。“这些商贾人尽皆知和周王干系甚多。若是周王日后胆敢觊觎国本,正好将通寇一事安在他的头上。此乃保全太子殿下不二之法。太子殿下仁厚,便由我为太子殿下为之……我受太子殿下洪恩,何惜此一身?”
“这朱富,便是用来对付周王的一柄匕首……这柄匕首,必须握在我们的手上。”范显祖说道。
道同再度无言。良久,才悠悠说道:“公欲操弄朱富对付周王殿下,只怕,那朱富未必会为你操弄。”
“区区一介商贾,我三言两语,便足以掌握……又有何难?”范显祖捋须轻笑道。
……
范显祖一走,朱富立刻收起了方才谄媚的嘴脸,露出一副思忖的模样。身旁的心腹管事见了,便问道:“老爷,这……这官儿这是何意?这事儿就这么过去了?”
“呵,自是没那么简单。”朱富晒笑一声,对这个调门甚高的老官嗤之以鼻。“这人是想稳住我们,亦或者教我们投入太子麾下。”
“那是好事啊!”管事的精神一振,激动道:“要是有太子庇护,我们岂不是不用惧怕周王?”
“哪儿那么简单?”朱富道。“投入太子麾下,只怕也逃不过抄家灭族的下场……我们的把柄已经落在了他们的手上。这姓范的只要动念,毫无疑问就能教我们抄家灭族。他此番前来,就是为了告知我们的生死都操弄在他们的手上。这是来向我们示威呢。”
“那……那岂非大事不好……”管事又转为瑟缩的道。
“不,是好事。”朱富道。“我原以为,此番已经难逃一死……却不知为何,朝廷似乎暂时没有将此事放在官面上的意思。”
“或许是太子和周王政权,又或者是其他什么事端……总之都与我等无关。只要朝廷暂时不想追究,我们便有生机。”
“你随便列一份名单,搪塞这老倌儿,列好之后,立刻整顿家财,让南边安排船只……”
那姓范的,明显不安好心。朱富准备溜之大吉。
若是有朝廷通缉,他便是插上翅膀,也难逃大明法网;但不知为何,朝廷竟然暂时没有动作,朱富就准备风紧扯呼了。他是海商,自然知道遥远的海外,也并非是绝大多数明人以为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