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留在林家这般时间了,除了那一次的走商,除了管着两个酒楼的账目,她什么都没有接触到。
她知道少爷制作白糖,可白糖如何做出来的她并不清楚。
不但白糖,连豆油、粉丝、淀粉她全不清楚。
而清楚这一切的江飞、崔亮,也从来没有在她面前提起过,更不曾领着她去过村子里。
现在连蛋糕也将她屏蔽在外了。
秀娘曾经对她言听计从,但也从来不曾提及过那些。
董依云怔怔地扭头,外边正房里又传来一阵笑声。
他们,他们从来没有真正地将她当作自己人,原来少爷一直在防备着她。
董依云病了。
在大年三十的前一天,忽然病倒了。
她的病来得突然,却来势汹汹,仿佛是积年积累下来的病痛,全都在这一刻爆发了。
发现董依云生病的是小丫头珠儿,她一早发现的时候,董依云已经烧得迷迷糊糊的了。
“内里亏损,心神损耗,不宜多思,静养为主。”
大夫开了方子,先要退热,之后就要进补将养。
林立没进去,只听说董姑娘烧得满脸通红,只靠额头上顶着湿帕子降温。
林立多少猜到些董姑娘病倒的原因。
送了大夫离开,张婶子在大厨房帮着熬药,回来就见到娘也去了董姑娘房里。
又和厨房要豆浆和鸡蛋糕还有小米粥,一样样地都端过去,务必要喂董依云吃上一点。
“不拘哪样,吃一口也可以,务必喂进去。多喝热水,一定要发出汗来。”
王氏叮嘱着。
回头见到林立送了大夫回来,忙道:“你自去读书,这边有娘。你放心,当初你也病着,不也是好了。”
林立知道自己插不上手,只好回了书房。
可看着摊开的书本,却看不下去了。
林立做不到对董姑娘的病熟视无睹,尤其是在知道董姑娘的病因之后。
不论是站在谁的立场上,他对董姑娘心里是恼怒的。
董姑娘不该奢望本来就不属于她的东西。
林立自问他对得起董依云,是董依云太不知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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