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妈,我不是跟你说了吗?我就是去到外面读书,我读得下去吗?你在家里我能放心吗?现在我觉得我一切都感觉非常好,我和你们说实在话,我觉得我们何家的人就不该去读什么医科大学的,我读了爷爷的医案,我觉得爷爷真是了不起,爸爸是读了医大,可我觉得他比我爷爷差多了。我觉得我不把我们何家的医道继承下去,不把我们这个何家的诊所开起来,就是对不起我们何家的祖宗,我现在觉得我们何家的过去真是了不起,他们不图名利,广济众生,深受人们爱戴,如果到了我这辈子去读什么医大,就是拿了什么学位,可我觉得这不是我们何家的人应该走的路子。我们何家走的就是一条民间之路。我现在突然对那些名利看得非常淡,爸爸怎么样?他一转眼就不在了,我觉得只要认真去做一件对自己对别人都有意义的事情就足够了,即使是拿了什么学位我觉得我离开妈妈一天我都要难受,我在家里我的心里更踏实。我觉得妈妈也需要我,她看到我我看到她就什么都不成问题了。我觉得就是一个医学博士也不见得就比我爷爷高明到哪里,只是过去的时候不好,如果换作现在,我爷爷可真是了不得了。”
“从医学本身角度来说,你也应该去读一个自己正经的大学,而不是自己这样没头没脑地学习,你知道吗,你爸爸一开始也是自己跟着你爷爷看那些书,后来不是也去读……”亚贤想从另一个角度说服必成,可她觉得自己不是必成的对手似的,她觉得自己虽然用心良苦,可总是这样理屈词穷。
必成还是第一次发挥他雄辩的口才,而且越说越过瘾似的,他凝视着妈妈,滔滔不绝地说着:“妈妈,你也是学过医学的,虽然我现在还是一名学生,可我有我自己的见解。你不认为现在世界医学的方向已经从西医向中医方面转变了吗?你不认为祖国医学是那么博大精深吗?你也知道我们许多历代的名医根本不知道西医为何物,而他们哪一个不是让我们永远学习和借鉴的医学宝库?我觉得祖国医学里还蕴藏着许多深奥的道理。说实在话,我不喜欢那些动刀动剪子的医生,我做了一次手术我真觉得那其实是对人的一种残酷迫害,可我爷爷就凭着那些根根草草枝枝叶叶,当然还有一根根银针,就能把许多疑难杂症治好了,我敢说你都没有看过爷爷的医案,那里的东西可真是丰富。当然,中医自有它的不足,可是什么东西是完美的呢?什么东西没有它的不足的地方呢?我觉得如果爸爸甚至爷爷听到了我的话他们是会同意我的。最主要的是,我和妈妈在一起,这是什么东西也改变不了的。”
“必成,你也不用这么惦记着妈妈,她的一切有我们,当然还有保姆。”戴季峰说。
“这是两回事。这还是一个感情上的问题。”
“这里毕竟是一个乡村,而世界又是这样的大。”
“即使世界再大,就凭我这样的腿脚,我也走不多远了。还有,我现在觉得乡村也没什么不好。爸爸不也在这里干了许多年了吗?我能够把爸爸的事业继续下去,我觉得也对得起爸爸了。”
亚贤想说什么,可张了一下嘴又闭上了,她还是第一次发现儿子是这样的能言善辩,而且每一句话都让你无法辩驳。最后还是戴季峰说话了:“必成,你就这么有信心继承你家的祖传事业并且把它发扬下去?”
“如果非要这样说,我觉得我不仅有这个义务,我还必须这样做。再说,我还有这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