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鬓间白发,心中又酸又悔,却不敢让他老人家看出来,只好赔笑道:“父亲,天色不早,要不您吃点月饼,早些休息吧。”
赵鼎摇头,道:“不了,陈公辅捎口信给我,这一批进士的差事已经定下,你就是在深州的静安县为县令。你多年在我身边纪要文字,想来也有心得。别的我不担心。但你还是要谨记为民做主,既被老百姓称呼一声父母,就要肩负责任,李秀之补了起居舍人,你和他交好也不要断了。罢了,我可真是越来越唠叨了,趁着你在家,在为我读几天邸报吧。”
赵汾越加难受,却听赵鼎说:“不过自己也要准备一下,你和媳妇新婚,收拾一下自己去吧,孙儿还小,你母亲也不舍得,就留在东京。我听说昨日被梁肃来投了拜帖,想和你结伴赴任。”
“是。”赵汾一咬牙,明白瞒不过父亲,道:“但是儿婉拒了。”
“为什么?”赵鼎微微直起了腰,俨然还是那个处置万千军国大事的首相。
“梁肃,梁肃之先师是那负隅顽抗的宋奸石皋,同年们都知道,他来考试是因为他和师弟两人扶灵回了定州后,王胜将军看他不顺眼,没少刁难他们,才要出来搏名的。儿耻于和这样的人为伍。”
本以为赵鼎会批判一番,谁知他却接着问,“那范成大家里和你媳妇家算是世交,他又是个只有十四岁的,既然是要一起过黄河,你又为什么不带着他?”
赵汾硬着头皮回答道:“小范贤弟,是被安排去御营水军念邸报的,官家已经派李相公(李光)说亲,让他和张鲁王的千金订婚,我去岂不是碍事。再说儿子也是三十的人了,和他们在一块没什么话说。”
赵鼎挑眉,小子,心理素质见长啊,于是发出最后一问,“那好,前些日子我还在都省,成都通判杜岩升任为深州知州,正是你顶头上司,我听说他也邀请你一起赴宴来着,你怎么也没去?”
“因为儿不忿于他。”赵汾忽然挺直了脖子,直视父亲,道:“我知道当年杜充几乎败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