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树鱼塘,早些年又是被警告过的。这次要不是蓝大官毕竟老了些走不太动了,都轮不到他跟着御驾,可问题是多少年不敢过问政事了,哪能对地方官员问题如数家珍啊。
万幸这时候李秀之解救了他,道:“官家恕臣插嘴,此事怪不到胡推官头上,事关我家里事。说起来是家父对胡寅胡相公不认亲生父母很是不齿,连带着影响了叔父,他自从当上河南尹后公开说起过此事,那胡推官也是胡相公的弟弟(简单来说,胡寅出生时差点被生父母溺死,伯父胡安国救下并且收养了他,所以胡寅只认胡安国为父,胡安国之亲子胡宏为弟而不认亲生父母),自然不忿,日常公务还好,私下里多有不睦。”
还有一句话不好说,两人脾气都不好,但你哥再大的名头也是退休很多年了,我哥才是现任宰相,谁怕谁啊!
赵官家不意他竟然如此诚实,和一路上的表现极为不符,好奇道:“秀之,你是朕的近臣,可是朕怎么觉得李大尹对你严苛至极呢,你们可是至亲。还有李经明明在京城有宅子,你怎么还住在李相公(李光,和李纲私交很好)家里,后来又直接去了岳父家呢。”
这年头宗法强大,李秀之这些举动真是处处透着诡异,以前没多想,现在一联系起来,真是越想越不对。
李秀之也当真是坦荡,都不顾车上还有别人,就直接说道:“二位叔父都不喜欢我,觉得我给父亲和李家抹黑。”
这么直才有点李纲的影子,不过赵子偁听后都惊呆了,别开玩笑了,知道你们是学霸家庭,可是谁家里会觉得一个二十岁的探花是黑点,就他家里还有两个儿子呢,能有一个中进士就得感谢太祖保佑了。
像是知道周围人在想什么,李秀之道:“臣是庶出,这本没什么,可却是父亲在罢官时与教坊司乐女所生,在籍女子自然无法赎身,所以臣自出生后,就是由嫡母身边的养娘养大的。”
“若如此,倒也罢了,嫡母认了我,我就是李家子孙。不过我父母都有点真心,靖康之变后,家父心灰意冷回家乡,得知生母已经被放良,就想纳她进门,礼仪未办,官家就决定留在中原抗金,召回父亲为首相。贱籍从良而入门,这事情到底为清流不齿,所以二位叔父都劝他以国事为重,父亲后来三五年被官家托付东南,成为抗金赤旗,自然什么也顾不得了,所以终究生母也未入李家。可怜她后来就那么郁郁而终,死后也不得入李家祖坟,臣想在祖坟边上买块地葬母,都不允许。最后只能送回生母家乡,也就是无为军那边安葬,说来我与梅知州就是那时认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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