派人来检查时,张知县拿重金贿赂了来人,只说是拿牲口祭祀。胡经略反而把薛大尹训了一顿,大尹才不敢再告了。”
赵玖皱眉,“胡世将竟然如此糊涂?”
那推官鼓足了勇气,咬牙说:“臣,臣不敢非议上官,胡经略倒也不是糊涂,而是因大尹是官家选的江南公阁成员,而张知县则是太学生出身、忠烈之后。胡经略素来是有偏见的。官家不信,可往陕西路,那个还有河东北路一查,到处都是这种事!”
这种事是不可能说谎的,现放着杨沂中和虞允文两个特务头子呢,杨沂中不方便走开,虞允文可是悄然退下了,赵玖坐下猛喝了两口热茶,纾解郁闷之气,然后叹息道:“朕知道了,看来真是绝知此事要躬行啊,乱世用重典,此间已经太平,朕连折家谋逆一事,都交给三司详查后处置,但这张仲熊实在已经触犯朕之底线,平甫,你立即带人去河曲县,凿开冰窟把人给我沉到黄河里去,秀之,你替朕写一篇布告,警示东南西北各地方官员,就是忠烈之后,做下这等事,也没有活路。”
刘晏和李秀之立即出列领命而去。
遇到这种事,赵官家本来是没有心情再多说什么了,但眼角看到那个发抖但还说的清楚的小推官,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那推官看上去也就是二十来岁的青年人,闻听垂询,道:“臣陆九思,江西抚州人,乃是建炎九年进士出身,先入馆阁,去岁授官至此。”
赵官家本来点头欲走,毕竟江南西路这地方文风蔚然,出个进士真不稀奇,忽然灵光一闪,问道:“你是不是有个兄弟叫陆九渊啊!”
陆九思一怔,反而不知道怎么回答了,还是杨沂中喝道:“官家问你,回话。”
陆九思一个激灵,赶紧跪下,竟是比刚才还恐惧,道:“官家明见万里,臣父母确实因家里兄弟多,又因乡人无子,欲将新生幼弟过继他人,臣觉得不妥,就和妻子商量将弟弟带来了身边抚养。但我家绝没有溺死婴儿之行。”
赵官家这才反应过来,因为胡寅那事儿,天下皆知他厌恶父母杀子,《刑统》虽然还没有修订相关律法,但是此时他正在气头上,要是给误会了没准就把他家父母扔长江里去了,不有啼笑皆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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