菲阿娜被气得不轻。
她眸色渐深,这是狂化的前兆。但最终颜色又渐渐淡去。
幻境中他们只是普通的、珂劳得疗养院里的患者,所有天赋和咒语都是无效的。
诺尔维雅试过很多次了,她凝不出水珠,也射不出冰锥。
他们的突破点不在自身,而在疗养院。
珂劳得疗养院白日里是平静的,只有晚上才会开启地狱的大门。
“如果……所有疗养院的患者陷入沉睡,那谛听石也没什么作用了吧。”
艾尔利特少见的认真开口提议,杜库思考一阵,点了头。
“如果珂劳得的人也在祈祷呢?”
蛛姀提出质疑,艾尔利特回答的语气平平。
“他们能做出这种事,明显就不信神,不真诚的祈祷是没有效果的。”
“行吧。我们一定要救他们吗?”
蛛姀慵懒地靠在皮质沙发上,红睫扑闪。
“珂劳得疗养院里的这些患者,已经把灵魂卖给那些狗东西了吧?救下他们有什么用呢?多了一份危险,但回报都是一样的——”
蛛姀托着下巴。
“我们脱离幻境后把珂劳得疗养院拆了不就好了?”
诺尔维雅沉默了一会儿,她用冰蓝的眸子直视着蛛姀,一字一句地回答蛛姀的问题。
“他们之中的一些人,还没有被拖进无法逃离的噩梦,但是如你所说,即使救下他们没什么用。当然,能拆了珂劳得疗养院学院就会给予高分。”
他们没有必须要救那些可怜人的义务。
只是……
只是她觉得这太过残酷了。
在这没有被神眷顾及的监牢中,他们没有选择。
他们困顿、贫穷,疾病缠身。
罪恶的魔爪伸出了橄榄枝。
然后他们被圈禁起来,如同待宰的羔羊,有些被当成泄欲的玩具,有些变成危险实验的消耗品,有些……
他们在猪笼草里一点一点被腐蚀,连生死都不能自己做主。
诺尔维雅垂下眼睫。
她早知道了不是吗。
她看着本该惧怕阳光的血族在太阳下带着脚铐一圈又一圈地遛弯,她看着轻盈的精灵苍白地像新刷的墙,她看着有着一双毛绒耳朵的犬族双手抱着膝盖一动不动。
珂劳得疗养院从来不是什么好的疗养院。
诺尔维雅只觉得因为它便宜,所以服务才会粗糙又随便。
可是后来贵族的马车会停留在这里。
他们会在天未完全亮起来的时候带着餍足的神情离开。
诺尔维雅只觉得或许珂劳得疗养院又另开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业务。
她真的只是这么想的吗?
她从来没敢深想,但是她真的什么都不知道吗?
她一个人做不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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