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着她走,我愿意付出一切,多少钱都可以,我身上的一切,您都可以取走,求求您,求求您……”
沙土的地面,女人磕出了闷响声。
诺尔维雅止住了女人的动作,但没有应。
她看向了菲阿娜。
步丹将是菲阿娜的领民,他要带什么,能带什么,只有菲阿娜有决定权。
粉发的公爵接受到半人鱼的目光,她长久地看着为了孩子可以放弃一切的母亲,觉得很新鲜,又觉得很陌生。
她看着苍老的女人脸上的沟壑,和磕出的血痕。
血痕被步丹用干净的帕子包着,他抽噎着,目光一直追随着他的母亲。
菲阿娜最后把目光撤向一边。
她的声音带了些许黑暗藏不住的温度。
“给你两个小时,把你所有要带走的东西都带上。事先说好,我是不会帮你看着孩子的。她是你的责任。”
这话是冲着步丹说的。
捂着额头的女人听见了这话,连忙让步丹感谢领主。她又想磕头,被诺尔维雅制止住了。
——
草屋里翻东西的声音窸窸窣窣地传了出来。
菲阿娜怕时间太晚诺尔维雅进不去艾博斯格,叫杜库和诺尔维雅先回去,她守在这里就好。
诺尔维雅对菲阿娜很放心,她和杜库回到了法阵所在地。
杜库把欧薄荷拿了出来,默不作声地递给半人鱼。
诺尔维雅笑着道了谢,又轻柔地问他。
“安心了?”
杜库一滞,他肩上的傀儡小人也呆呆地,面色隐隐透出一点慌张。
杜库最后点了点头。
他想让步丹走出利伯兹。
没有人拿着契约让他走出深渊。步丹有这个机会。
步丹很幸运。
他想让步丹接受他不曾有过的幸运。
外面的世界很大。大到可以找到能够容纳他的地方,大到能够找到和他并肩作战的人。
杜库在颠簸的法阵上凝视含着欧薄荷的半人鱼。
傀儡小人被他收到袋子里,他的情绪藏在面罩之后。
他可以放心地感谢她。
为步丹,也为他自己。>> --